508.无知无欲(1/1)

智叟冷笑道：“就他？莫说更上一层，即便直上云霄又能如何？若与他相处甚久，你便会知晓，他不过只是马牛襟裾，仅此而已。”晁衡惊异道：“照理说，你二人的交集应该匪浅，你怎得总将他贬得如此一文不值？”智叟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唉！一言难尽，此事虽已过去经年，但每每想起总令老夫气愤填膺，久久不能平息。咳！不提也罢！”话锋一转道：“说来也怪，那吴庸怎会一时转了心性，放任凤丫头在此不闻不问？小子，既然如何，凤丫头在那哀哀欲绝，你何不上前规劝一番？”

晁衡冷哼一声，淡淡道：“岂会如此简单？只怕是树欲静而风不停。据我所闻，吴庸乃是仇不隔夜之人，方才他的面上看来像是平静如水，其实他的心内早已起了涟漪。”智叟顿时来了精神，禁不住喜道：“哦？你是说，吴庸并未真心放过凤丫头，而是留有后手。”

晁衡点头赞道：“不愧是老江湖，一语中的。如若我所料不差，待会便会有人前来。”智叟嘻嘻，怪笑道：“老夫愁他不来，这年头不怕死的咳笑就是多，来了正好让老夫练练手。”晁衡道：“今日恐怕不能如你所愿。”智叟不满地嚷嚷道：“先前那些人你不让动手，老夫倒也忍了，这回所来定然是宵小之辈，你依旧不让老夫施展身手，你不给老夫一个说法，此事老夫就推手不管了。”

晁衡觉得好气又好笑，只得耐心地说道：“智叟，你有所不知。吴庸这回出了这么大的丑，心里定然会记恨我。我奉命出征南越，辎重粮草还需他筹集，若是他背后处处使绊。到头来，有负皇命，皇帝震怒，我亦难逃干系。倒不如看是否有机缘，抓住他的把柄，即便不能将他置于死地，也可使他胆颤，不敢胡来。”

智叟嗤笑道：“你这将军做得真窝囊，依我看还不如陪老夫去游历江湖，既不用担惊受怕，还来得自在。”晁衡摇头道：“世上万千种人，各有各的志向，各有各的使命。就如同人生来，有善有恶，有贫有富，有高有矮，有美有丑一般，不可强求。“

智叟嘿嘿笑道：”此皆乃强词夺理之言！人性如素丝，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天生本性，无知无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又何来善恶之分？若不然又何来孟母三迁，曾子杀猪之说？“晁衡道：”人生性可以为善，可以为不善。此乃命中注定。譬如，良善之家亦有险恶之子，恶浊之户亦有仁爱之女。因而，人性的善恶并不与外在有何相干，而是与生俱来的天性。“

智叟不耐烦地摆手道：”罢了！人性的善恶之论，古来的大贤们亦难决高低，老夫不想与你多费口舌之争。“转而问道：”小子，你以为张明煦此人如何？“晁衡道：”我与他相处不久，不好妄下断论。他对玄妙帮还算忠心，只是武艺有些低微。“又反问道：”莫非智叟看出何端倪不成？“

智叟笑得极其猥琐，扬了扬稀疏的眉毛：“嘿嘿，老夫见你甚是精灵，学识亦可。想不到，你小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晁衡皱皱眉头，智叟不待其开口，得意道：“此人虽在人前装怯，但何能瞒得了老夫的眼睛。以老夫看来，此人的武艺决不在你之下，也许依他的阅历，在你之上也极有可能。”

晁衡摇头道：“据我所知，此人跟随归正天做脚夫，达二十余年。即便归正天逝去，在玄妙帮岌岌可危之时，他亦不离不弃。倘若你所说皆属实，那他为何深藏不露，潜伏在毫不起眼的玄妙帮，有何可图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