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站住！什么人？(1/2)

凌霄心里诧异，按说太阳还没下山，这城门也关的太早了点吧，而且城外居然还躺着这么多难民，不知道是从何而来？又因何到此？难道也没有人来管吗？

示意李应元停下马车后，翻身下来，走上去与这群人攀谈了起来，王一斌、张良佐忙跟上，手悄悄摸上了藏在腰间的软剑，侍立两侧。

“你们这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凌霄问道。

一个像是领头的约40来岁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见凌霄衣着高贵，气度不凡，当下也不敢怠慢，忙回答道：

“回大老爷话！小的们是陕西保安县人，因遭饥慌，遵朝廷‘徙流民’新政，前往山东济宁府邹平县安置的。”

凌霄心中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自己此来不正是想考察新政的实施情况吗？没想到还真就让自己给碰上了。

忙接着问道：“既是按朝廷政策从陕西迁徙过来的，何以不进城？还有沿途护送的官员了，人在何处？”

“县老爷说了，怕我们这些人中暗藏匪徒，不许进城！至于马师爷，他老人家今晨便已进城，让我等在此等候！”

“今早便进城了？意思是你们已经在这里等一天了？”

“我们昨日晚间便已到此，实是已经等了一天一夜。”

“已经等了一天一夜，这狗官，肯定是去花天酒地了！”凌霄暗自嘀咕了一句，没成想那中年男子耳朵却极为灵敏，早就听了进去，忙替马师爷辩护道：

“这位老爷休要错怪了人，多有亏马师爷一路照料，不然我等也到不了这河间境内。”

“这么说来，这马师爷还是个好人了？”

“这一路来，若不是马师爷前后料理，我等只怕早就饿死在了路上，那还有机会和大爷您搭话！”

“是啊！那马师爷可是顶好的人，这位大爷可不要错怪了人！”人群里也有人附和道。

凌霄听了却是将信将疑，说道：“阁下所言似有失偏驳，照朝廷制度，凡是有徙民经过的沿途州县，都应当供应足够的粮食所需，何以还有饿死一说？”

“这位老爷有所不知啊，朝廷制度是一回事，地方规矩又是一回事！”

凌霄心里一惊，忙接着说道：“还请阁下详细说明！”

“我等从保安上路时，原本有五百人，到达山阳县境内时，身上余粮已不多，便向山阳县老爷求粮；那县太爷也不许我们入城，说是怕流民闹事，只让我们在城外等候；按说等候倒也无妨，只是今日等明日，明日又等明日，每日都推托在筹粮，却始终不见一粒粮食送出城来！许多人见苦等无果，便纷纷逃跑了，及至今日，只剩下我们这些人了！”

凌霄“啪”的一拳重重的砸在了马车上，眼里冒出了熊熊怒火，这山阳县令竟胆大如厮，公然置朝廷法度于不顾，而今看这场面，估计这里又有一个山阳县令。

须知为了完成这次“徙流民”重任，凌霄下令拨出了一部分军粮（裁军省下来的），分配到各府县使用，不足部分由各县到富户家中筹集，立下字据，等到丰收之年再还。

可这些县官们不仅没有筹来粮食，反而连上面拨下来的军粮也给私吞了，真可谓是贪脏枉法到了极点。

那中年男子见凌霄发怒，便有心开导他道：

“这位大爷也无需如此恼怒，千里做官只为财，这是普天下的通病，不止山阳县，沿途所经府县俱都如此，小的们也只恨生不逢时，盼老天爷开恩，这大灾之年早日过去就好！”

这不开导还好，一开导凌霄是愈发怒不可遏了，脸黑的跟个煤炭似的，眼神彷佛都能杀人。

“千里做官只为财”！“沿途所经府县俱都如此”！这些话语虽在史书上见过，但当亲身经历时，仍让人觉得不寒而栗，浑身气得直发抖。

中年男子情知自己说错了话，缩在一旁不再吭声。

“那马师爷此番进城，可是为尔等筹粮去了？”凌霄问道。

“正是！马师爷嘱咐我们，少则半日，多则一日，必有粮食送来，让我等耐心待候，可看这光景，只怕今日是没有希望了。”

凌霄眼里虽然还闪烁着怒火，不过此时却多了一丝怜悯，安慰他道：

“尔等放心！我此番进城，必为你们筹到粮食！”

……。

凌霄登上马车向新河县城门口赶去，内心却仍然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

五百多人出发，到达目的地的只有五十几个人，全国范围照此类推的话，凌霄的“徙流民”政策基本上就沦为一张废纸了，那些中途逃跑的流民，十有**又会回去跟着造反，因为在那里，只有造反才有饭吃。

而此地距离山东邹平县还有一百多里路程，如果在这里他们不能弄到粮食，能真正到达目的地恐怕不会超过十个人。

凌霄想着心事，完全没有留意到马车已经在城门口停下了，直到淑妃提醒他，可能进城出了问题，才掀开窗帘向王一斌问道：

“出了何事？为什么迟迟不进城？”

王一斌恭声答道：“回黄爷的话！这守门小厮传了县令的指示，说是怕流民混进城内，全城戒严，不放一个人进去，刘统正在跟他聒噪，要不要属下等亮明身份？”

王一斌的身份是三品大内侍卫，比这里最大的官县令还要大上好几级，这个身份一亮，进城自然没问题，可这样一来，凌霄的身份也跟着暴露了，那就失去了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