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赴约(2/3)
坐,香炉里一缕青烟升起,案几上放着笔墨纸砚书,还有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李磎见我上来,赶紧挪动肥硕的身板,起身迎过来,手中还拿着一卷书。我们互相行礼后,他将仆人打发走,我也让邓属去楼下消遣。随后,我才与他一同走向,连正眼都没瞧我的,白崇儒的跟前。
我看了看白崇儒,他一脸严峻,并未抬眼看我,我也不想理他。随后,我将脸转向李磎,笑了笑,说道:“景望兄一心想与书为伴,而今书楼建成,也算得偿所愿,恭喜了!我身无长物,今日空手前来,失礼之处,还望见谅!它日若有机会,再来时,定补上。”
“长缨兄见外啦,仁兄能来,愚弟便倍感荣幸。君子之交淡如水,岂为功利失性情?至于补上的话,切莫再提,切莫再提,哈哈哈哈······”李磎一边邀我坐下,一边开心地笑着回我道。随后李磎看向白崇儒,见他还是一脸严峻,便唤他道:“怀仁兄?长缨兄已来,我想你们二人之间的误会,还是说开了比较好。总不能互相板着脸,真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吧?”
“哼,我与他,还有何好说的?他视我作卑劣小人,我瞧他是枉法恶徒,各不对付,还说什么?”白崇儒没好气地说着,将脸撇向一边,谁都不看。
说实话,见他这副模样,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我也知道,他并没有坏心眼,遂长吸一口气,静下心来,接过话道:“我承认,我是曾怨过你。我和景望兄因醉酒错过时辰,无法进入考场。花了好大力气,才得门卫通融,可从后门进去。你路过见到,不分缘由,直接通知鱼弘志。致使我和景望兄被鱼弘志缉拿,还被时任主考柳仲郢羞辱。最后我和景望兄被判绝于仕途,而帮我们的门卫则流放千里。当时我如何也想不通,被我视为知己好友的怀仁兄,怎会做出这种事。”
“哼,我也想不通,为何心怀家国天下的人,要缕缕徇私枉法。甚至为报私仇,残害朝廷重臣。难道他满口的忠君爱国,只是说说而已吗?又或者,是说给别人听的,等落到自己头上,就再也不顾礼义廉耻了?”白崇儒满脸鄙夷地质问我。
“难道鱼弘志不该死吗?”我用低沉地声音,愤怒地反问道。
白崇儒立刻接过话说:“当时我未参加考试,路过考院看到你和景望兄在后门处,便心中纳闷。路上遇到家父,随口说了一句,我没想到家父告知了鱼弘志。但就算如此,我仍然觉得,鱼弘志阻止你们并未做错什么。只是后来的判罚,确实过重,我也曾为此内疚不已。那日在家门口遇到,我本想对你道歉,说明缘由。可后来我才明白,你经过那件事,竟完全不知错、不悔改,还狭隘复仇。你敢说,鱼弘志横尸街头,与你毫无干系吗?”
“鱼弘志乃国之大蠹,人人得而诛之!”我盯着白崇儒,回道。
白崇儒转过头,直视我的眼睛,再次质问道:“为私仇,杀朝臣,你将国法置于何地?”
“是啊,长缨兄,你有心结,为何不说出来,或许就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了。倘若你真牵涉其中,还是要去衙门自首的。哪怕真判你死刑,有我在,会让你走地干净。”李磎插话说道。
“你们皆以为我是寻私仇,我不想争辩。在我看来,报仇没什么不对!”我看了看李磎说,我知他无心,没太计较,接着对他们道出心中所想:“孤仇不可言与人,身死以报,卒全忠孝。法不容仇,天怜其苦,何以法大于天?无仇之国,苟安而无勇,贪乐而忘耻,自欺而欺人,血性尽失,任人宰割,国亡而君不痛。”
“杀人者死,法无错!”白崇儒争辩道。
我坐直身子,回道:“杀人者虽罪,为天下正道而杀者,不该死!卖国之贼,不杀则国破,杀否?杀父之仇,不报则亡魂难安,报否?敌国兵临,不战则国灭,战否?害我之人,不屠则无立足之地,屠否?非我强辩,仇生于义,不以类分,吾自知其罪,却难否其正。”
“仇之于国也,非仁善之举,不可言正,不可奉义,长缨兄慎言,慎言!”李磎在一旁劝我道。
我看着李磎,没有管他,继续说道:“君子复仇,终身不忘,万死不悔,以智藏勇,仇报而身全。匹夫复仇,怒发冲冠,刀剑相向,因勇失智,死伤而仇未必报。懦夫复仇,怨而无声,怒而无力,苟活忘仇,卑屈抹泪不知恨。故法不容仇,则懦夫不惭,匹夫不勇,君子不德。长此以往,文臣无德,武将无勇,民皆懦夫,君将以何立国?”
“杀人而不死,法将不法,威严尽失!”白崇儒再辩道,语气弱了许多。
我又看了白崇儒一眼,只见他低着头,我便望着窗外感慨道:“法不容万民所请,法之误,当改之。误而不改,如着湿衣,虽衮冕而无威仪,民不言而心多忧。”
“哼···法顾民言则乱,君依民言则庸!”白崇儒不屑地说道。
此刻我真想揍他,但还是耐下性子,反驳道:“当一国不许民言,或将极盛,或将灭亡。而史之所记,皆自以为强,实则亡于无知。当一国尽信民言,则难以灭,亦难以强。有此之国,民之所幸,臣之所苦,君为其难,国为其困。故国欲长盛不衰,当立庙堂而知江湖,处江湖而忧庙堂,听民言而不改长策,施宽仁而不乱国政。法如国之臂手,或握拳,或作揖,如何能不顾民言?”
白崇儒不再说话,停了片刻后,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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