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深忧(2/3)
磎却跟我解释起来“并非我妄言,只是史书所记,皆如此。若心不正,则喜于微利,迷于歧途,终难清醒而归于正道。若行有法,则止于沟壑,困于穷途,不敢逾矩以达成所愿。孟德行无法而心不正,孔明正于心而行有法,然皆难成大业。唯太宗正于心而行无法,可一统中原,成就贞观之治。正于心而行有法,乃庶民之德,忠臣之为,非理国之术。如仁兄所言,此亦无对错之分,唯取舍不同。世间之人,都逃不脱历史之命;天下之事,皆超不出历史所期。我们能做的,只是去做我们该做的事罢了。”“是啊,知其命,行其事,便很好。若更进一步,莫过于出则知何来,入则知何去。”我接过话,有心无意地说道。
“何意”李磎不解,忙问道。
我扭过脸,看他很好奇地盯着我,便跟他解释道“世如湖水,出世如浮于水上,须看得见鱼从何来;入世如沉入水中,当分得清意欲何往。”
“哈哈在理长缨兄总有异于常人之言,愚弟受教啦”李磎依旧倚着凭几,爽朗地笑着回我道。
我看着李磎,羡慕他的置身事外和豁达洒脱,却并不认可他痴迷于书,不问世事。相比于他,我更欣赏白崇儒那份不知天高地厚的凛然正气。然而,我也不能强求李磎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他能成为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就很好了,至于他选择的路,我无权言语,更不可能说服他去改变。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会有谁真正说服谁。这就跟那些信仰佛、道的那些信徒一样,只看信仰之人是否真信了自己的信仰。信仰坚定的人,不会被人说服。而信仰不坚定的人,今日觉得你对,被你说服,明日觉得他对,被他说服,到最后自己也不知被谁说服了,到底该信什么。
世间信仰各有不同,有些大行于世,有些渐渐消亡,最大的区别,不过在于所信仰者是否掌权,或者这些信仰是否对掌权者有利。其实无论道、佛、儒等等,这些信仰和他们所传播的道理并无绝对的对错之分,或者说都是有对有错。就像郭靖节所言,如今民智未启,故而世人大多愚昧且固执。
也许当民智开启之时,人们才会从各种信仰中找到有利于人之发展的地方保留下来,摒弃那些不适合人向前发展的东西,拒绝并禁锢那些对人之发展有害的东西。只有到那时,人们才开始学会站在更高处,摒弃各种信仰间的隔阂,让各种信仰中的顽固不化退出历史,世间的观念和认可的道理才逐渐融合统一,形成大同之观。并在历史的前行中,不断更迭发展,减少内耗,探索未知。最终或可形成探索,辩论,佐证,普世的一整套规范的智慧发展体统,让人的智慧不会误入歧途,不会在杂乱无章中互相诋毁和消磨,甚至自取灭亡。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笑起来。笑自己不知何时开始,竟然信了郭靖节那些虚无缥缈之论。我曾认为那些言论空洞无用,而今自己却深陷其中,信以为真。是啊,什么是真理呢自己相信的才是真理无论那些看起来有多么不可思议,甚至愚不可及,若是打心眼里认可了,那就是真理。我不是被郭靖节说服的,而是时至今日,我终于看到了郭靖节看到的那个世界,所以我信了他的那些言论。
虽然我还是会笑话自己,但不会再去怀疑。这世界果真是愚昧的,只有当各种信仰从人间消逝之后,民众的智慧才能开启。到那时,世人终会明白,唯有天下大同,人,才有未来可言。这并非一人、一家、一国、一族之事,乃是天下所有人之事。但想要人们摒弃愚昧,或许还需千万年才能渐渐行得通。也或许,只有等一位像郭靖节所期盼的那样强势的君主,才能更快地实现这一切,就如始皇帝统一中原一样。
我与李磎谈了许久,直到午时一起用完膳,我才告辞。回到万金斋后,萧秀已经回来,他告诉我,石琼已被他说动,明日便去百合园暂住。接下来的几天,都没什么大事发生,直到四日后
“先生、二公子,这是方才马元贽差人送来的,说是醉梦令的解药,有一年之量。”邓属从门外进来,对正在下棋的我和萧秀说道,遂将手中黄色的小瓶子递过来。
“真的假的”马新莹一把夺过,掂量了一下,笑道“嘻嘻,这阉人还真是阔绰,瓶子都用的是金的。”
说完,马新莹就将瓶里的药倒了出来,在案几上一颗一颗地数起来。我看一眼那药,忍不住对邓属笑道“呵呵,看来马元贽还挺上心,这么快就送来了一年的药量。”
“你咋才要一年的啊应该多要些才是”马新莹一边盯着案几认真数着,一边接过话道。
我回道“我要了十年的啊,只不过人家就送来这么多。”
“看来马元贽还是有所保留,并非真心诚意。”邓属跟着说道。
萧秀也接过话道“他身在朝中,行事向来谨慎小心。虽没有鱼弘志那般精明,但也不是毫无城府。这药虽不易得,但他如今身份不同,若是让御医制些,或去十六宅转上一圈,哪会只有这么点药。别忘了,连郭靖节都曾赠与尚兄十颗。”
“也不必强求什么,他能拿来这些,已算是显出诚意了。再等等吧,或许过些时日他搜集够了,就给我送来了。”我满不在乎地说道,盯着棋盘,随手放下一颗子。
“嗯正好三十六颗”马新莹自言自语道。他边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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