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月林蛇舞堕魔渊3(2/2)
,黑雾尽头一邋遢汉子手持木剑,剑光如流萤飞舞,身影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端地是飘逸如风,所过之处毒物被其纷纷斩开,如闻在白龙寺饱读武学书籍,也听师父说过,普天之下能将身法练至形同鬼魅难以捕捉的,唯有蜀山派的灵影迷踪步,如闻心头登时巨震,想起白龙寺和蜀山派的恩怨纠葛,苦笑一声,再次将掌风施展开来,和周遭毒蛇斗在一处。但奈何自己被毒蝎蛰了一口,此时毒素已蔓延至整条右腿,如闻强忍剧痛,点了右腿十几处大穴,同时气沉丹田,将身体如青松一般扎在当处,两只手使出金刚掌法。
魏东林施展绝妙轻功,欺身近前,他既已下定决心要将这小和尚救出来,此时便无丝毫保留,将林渐之传与自己的灵影迷踪步和蜀山剑法用至极致,魏东林虽用的是一柄木剑,但他内功浑厚充沛,木剑被剑气所裹,威力也不容小觑,而魏东林之所以不用铁剑,倒不是为了装神弄鬼,而是自从爱妻失踪,魏东林整日消沉颓丧,心想自己空有一身武功,却连自己最心爱之人也保护不住,索性自己做了一柄木剑,权当寄托。
从漫天毒物中冲入中央,魏东林一边劈砍毒物,一边心下疑惑不已:这成千上万的毒蛇毒虫驱赶起来可并非易事,但近几日却未曾听说西蜀有歹人进来,况且这滔天的阵仗,恐怕不单单是为了杀如闻一个后起之秀。
正想时,魏东林木剑斜撩,将一条青蛇斩成三截,已来到如闻身边,见他俊秀的脸上冷汗涔涔,整条右腿更是毒气森森,不禁心中一颤,暗想他定是教什么咬了一口,中了毒,自己虽医术高超,但这荒郊野岭不仅药草稀缺,自己身上也未带医具,可如何是好?
当是时,忽闻一阵急促的胡琴声响起,已死了近四成的漫天毒蛇猛然顿住了动作,如闻双唇紧闭,抬头看了看魏东林,刚想张口道谢,便听得幽林深处传来一阵沙哑难听的女子笑声,那声音好似猫爪划过铁皮,又如盘旋深山的夜枭,听来凄厉恐怖,难听至极。
魏东林此时无暇管她,替如闻把了把脉,只觉他脉象紊乱,起伏甚大,显然身中剧毒,忙教他盘腿坐下,轻声道:“万不可擅自运真气,等我替你讨解药来。”如闻强忍痛苦,摇头苦笑道:“不必了,多谢前辈出手搭救。”魏东林肃然道:“医治世人身,佛救世人心。你我本属一家,无须扭捏。”说罢左手将如闻一把扛起,夹在腋下,沉声道:“切莫运气!”右手使出那柄剑气碧横的木剑,将蜀山绝学用至极致,眉眼刚毅凛然,英姿雄伟,那寂灭了几十年的少年英豪气,重入滚滚胸臆中。
那胡琴声忽高忽低、忽远忽近,搅得人心神不宁,魏东林使出浑身解数,带着如闻直奔施蛊人之处而去,好在周遭毒蛇被除去了几成,剩余的都在怔怔聆听那胡琴声,魏东林倒也游刃有余。
须臾,杂乱急促的胡琴声中,却响起一女子声音:“魏大侠不愧为蜀山传人,这份豪迈之气小女子佩服得紧。”
魏东林听这声音是从南面传来,心下一凛,正要抽剑折返,那女子又笑道:“中原武林真是人才济济,尤其这细皮嫩肉的小和尚,要不是奉了必杀之命,我还真想带回去尝尝。”这次声音却是从西边传来。
魏东林心下登时清明,这人能凭借一己之力操纵数以万计的毒物,内功定然深不可测,声音即便是从脚底传来也不足为奇,当下胡子一翘,冷笑道:“白龙寺与南疆怕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罢?”
那施蛊女子咯咯笑道:“魏大侠怎么就断定只有南疆才会有施蛊之术?”魏东林深知如闻身上所中之毒耽搁不得,一边迈步朝东北密林深处飞奔,一边道:“这等邪魔外道的武功,除了南蛮子谁稀罕学?”施蛊女子道:“邪魔外道?恐怕普天之下,没有哪里能有元朝廷邪魔外道多了吧?”魏东林嗤笑一声,道:“鞑子再如何昏庸,也轮不到外人评头论足。”说罢不再理她,只朝东北树林飞速狂奔。
约莫半刻钟光景,魏东林带着如闻来在一处斜坡之上,前方一块青苔满布的巨石横卧温润月光之下,远观之下好似醉倒在瑶池的仙人。
那仙人石上,盘腿坐着一人,借着月光看去,却是个赤着双脚的豆蔻少女,双手抱着一把绿幽幽的胡琴,头发束成两道马尾挂在两头,正低头拨弄着手中胡琴。听见魏东林来到,素手弹了个休止符,将胡琴横在腿上,抬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二人,微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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