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章 “丁忧”守墓(1/2)
我们易、卢两姓的家族坟茔,坐落在慕容山庄旁边的格伦山上。
背靠广袤空阔的昆仑牧场,面对浩浩汤汤的于阗大河,按照东方道家的堪舆之说,是处福泽子孙的风水宝地。
五十年前,易临风和卢羽两位爷爷历经艰辛来到这西域腹地的于阗国,谋得的第一份差事并是在慕容秋曾祖的山庄里做采玉的苦工。
后来受这位陇地乡党的赏识,两人又分别迎娶了“长安坊”玉石世家的两位千金,也就是我们的慕容琼琳和慕容瑶碧奶奶。
半个甲子的时光,爷爷他们的人生从这里重新起步,百年之后又长眠于此,也算是一种圆满的轮回吧。
“丁忧”的这段日子,家母每日都会在朵儿小妹和我妻库日娜的陪伴下,驾车前来看我,给我带来美味的热食。
每个夜晚,沙米汉、兰顿大哥和苏叔他们这班商队老人,也会轮流过来给我做伴。
一堆篝火、两盏清酒,对着清风皓月,追忆往昔畅谈古今,可解千愁。
今日闲来无事,苏叔早早的策马从王城来到了草庐,陪我前去慕容山庄的卢丹姨妈家做客。
东方汉国的天下稍定、狼烟暂息,对于昆仑美玉的需求与日俱增。
所以慕容山庄里招募的采玉工人,也比平常年景增加了数倍之多。
“少主,我和老爷当年就在这于阗河上认识的。呵呵,那时候他和卢羽老爷还都是十**岁年轻后生。你爷爷玉树临风却有惊天神力,一块两三百斤的玉石毛料,他能轻轻松松的从河心搬到岸边的马车上,卢羽老爷更是有百步穿杨的神技!刚开始我们这些人高马大的西域伙计还看不起他们,处处刁难二位。结果两位老爷一露身手,就把我们所有人都震住啦!”
看着长河两岸那些**身膀、挥汗如雨的采玉苦工,苏叔也想起了往昔的岁月感慨万千道。
“哎!爷爷他们这辈子真是不容易啊!”
爷爷的音容笑貌、敦敦教诲如在耳畔眼前,临终时却没能守护在他的身边以尽孝道,不禁悲从中来、黯然泣下。
“我苏德尔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碰到了老爷,追随他四海行商、纵横江湖!那是何等的快哉!呵呵!少主,老爷生前多次提到,要让你这个长孙接过易氏商队的大旗继续传承下去。苏叔虽然老迈,但还能再辅佐少主几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少主你切不可因为这等家门的变故乱了心劲,快点振作起来!我们叔侄二人还要结伴走遍天下唻!”
苏叔见我悲伤落泪,赶紧从旁安慰道。
一副阅尽千帆、看淡生死的达观之态,颇有长者之风,令我倍感振奋。
“苏叔,我家客栈的生意比往年冷清多啦!回来这么长时间,一个住店的商队都没碰着!我记得平常年景这个季节越大漠北上阳关的商队,把我们清风泽客栈的门槛都快踏破了!呵呵!外邦过路商贾的驼铃声昼夜不息,大湖四周的胡杨林里也全是露宿的驼队和马队!如今这样的盛况全没了,令人心生凄凉啊!”
谈到商队的话题,我向苏叔提出了心中的疑虑。
自从回到清风泽家园以来,这个疑问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阴影,不吐不快。
苏叔是西域商队的老人,他应该清楚其中变故的原因。
“少主,不是今年才这样,三年前就是如此啦!陪老爷最后一次去建康,我们自家商队走的便是莎车、疏勒、乌孙、龟兹诸国至玉门关的北道,更何况那些外邦的商贾。”
听完我的询问后,苏叔忧虑的叹道。
“如此一来,我们就在西域诸国整整兜了一个大圈,行程也多出一倍的路途,为何要这样做呢?”
于阗国自古因商而兴,这样的东西商道一旦废弃,影响的不仅是我一家的生意,整个邦国也会因此而衰败下去。
身为于阗国人,我不禁忧心忡忡道。
“自从三年前孔雀河改道、蒲昌海干涸之后,原来的的楼兰绿洲也不复存在,变成了一处寸草不生的大漠,和南边的黄龙沙海连为一体,一直延续到阳关之外。飞鸟都难以逾越,更何况商队的人畜!所以我们就只能舍近求远啦!”
苏叔捋了捋灰白的胡须苦笑道。
“我们以前走的是从于阗国往东北上经精绝、鄯善国至阳关的这条商道。虽然直线的路途较近,但途中绿洲都孤悬于大漠的腹地,雪山融水鞭长莫及。一旦中间的一个绿洲消失,整个商道就会完全中断。我们何不选择一条靠近昆仑大山的北上路线呢?比如经渠勒、戎卢、小宛、且末、若羌诸国到达阳关。如果每年夏季走这条路,途中人畜的饮水食物可以无忧,整个行程也比走北道近了很多。”
也许是这趟罗马之行一路勘察商道、绘制绢图之故,我无形之中对商路的研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也经常会产生这样的困惑,每年夏天爷爷他们的商队为啥偏要穿越热海地狱一般的黄龙沙海前去东方?沿着昆仑大山水草丰茂的山麓地带一路北上岂不更好?
如今原来的商道已被大漠断开,这个想法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你说的这条道年轻那会我们曾经陪同老爷沿途勘察过!可惜要经过多条雪山大河的上游,河宽浪急没有渡口,很难逾越。另外水草丰茂也会引来诸多的猛兽盗寇,造成途中难以预料的凶险。遇到昆仑支脉的高山密林,就会瘴气横生转山而行,反而没有在毫无牵挂的大漠中行走来的痛快!黄龙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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