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撞柱子(1/2)
晏初七年注定是不大太平的一年。
年初有襄阳王造反,一仗打了好几个月。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未平反,黄河中流在通州发生水患,大水冲没了数万百姓人家。
连皇帝自己都在想这是不是老祖宗示警,指责他这个皇帝做的不好了。
先不说这些,通州水患之后,要近年关了,又发生雪灾,水患刚重建的屋舍又被大雪压塌了。冻死的百姓、患病的流民,这摆在眼前的一切让皇帝焦急不已,整日地留着大臣在书房议事。
香炉里有袅袅的烟,这里面站着的,都是实权官职在身的国之栋梁。
“依臣之见,直接将通百姓迁出通州。经水患、雪灾,通州怕是不能再住人了。”
“通州依山傍水,本是好地方。只是今年略有小灾罢了,怎可因噎废食?”
“略有小灾?水患、雪灾,哪一样不是动摇国之根本的大事?”
“两位大人稍安勿躁,当务之急,应是解决雪灾一事。”
年轻人清冷的声音在一群激动的老臣里格格不入。皇帝看了一眼出声的沈砚,目光里多了几分赞许。只是还未说话,户部尚书又开始吹胡子瞪眼,几乎要指着沈砚的鼻子骂。
“沈大人还是少开尊口的好!若非你执意要将黄河改道,此时国库也不会如此空虚!以往的水患,堵一堵,过了时间也自然解决了。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沈砚面无表情,也不反驳。
皇帝怕了拍御案,总算让人安静下来。他颇有压迫的视线缓缓扫过这群五品以上的实权官,大多到了半百的年纪,沈砚一个还未加冠的少年探花,的确是太过惹眼了。
也太过于大胆!
历朝历代的水患都是用堵的方法,堵过一时也就好了。而沈砚那时候还只是参加殿试的科考学子,在策论里提出了“堵不如疏”的观点。皇帝大感兴趣,只是有心压一压这少年郎的气焰,只给了个探花。
入朝之后,又针对黄河改道,提出了具体的规划,详细精确连一条没有名字的乡间小河流的走向都计算了进去。当时还在和襄阳王之役刚有起色,皇帝大喜之下,不顾群臣反对,大胆启用沈砚,全权负责黄河改道一事。
战争最费银子。国库本就因为襄阳王之战耗资巨大,又多了黄河这个大工程,到了年关,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银子给通州赈灾了。总不能把来年的银子拿出来先垫着吧。
“说起来,孤倒是想问一问吴大人,为何半年前造的屋舍,不过一场雪就给压塌了?”
太子在众人的沉默中缓缓开口。
通州水患灾后重建一事,是工部的吴侍郎做了钦差负责的。建造屋舍一事最易贪墨,不一样的材料价格差的多了,就是同一种材料的价格,也是可以作假。
吴侍郎的脸色煞白,吓得跪倒在地,“臣、臣不知啊……也许是下面的人瞒上,也许是雪,雪太大了……”
皇帝“哼”了一声,吴侍郎的头压得更低。沈砚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地上哆哆嗦嗦的肥硕的身子,刚要开口,就听得守在门外的陈公公匆匆来报。也不知他弯腰附在皇帝耳边说了什么,皇帝惊怒。
“朕有事,去去就来,太子继续议事。”
说完,跟着陈公公快速地离开,只给众位大臣留了一片衣角的影子。
“昨儿个下了雪,晏初公主就与宫女们在园子里打雪仗。林妃娘娘是出来赏梅的,遇上了公主,也没起什么冲突,林妃娘娘就滑了一跤,林妃娘娘的人说是公主推的。”
出了御书房,陈公公又具体说了一遍。
皇帝扫了他一眼,坐上步撵,“皇后呢?”
“林妃娘娘小产了,皇后娘娘去了映月宫。”映月宫是林妃的寝宫。
“去长乐宫。”皇帝决定先去看女儿。
晏初是他最疼爱的一个女儿,也是唯一一位皇后所出的嫡公主。当年晏初公主呱呱落地,皇帝大喜,赐封号晏初,改年号晏初。这是本朝第一位以年号作封号的公主,真正的万千宠爱于一身。
但是这也不代表她可以明目张胆的残害皇嗣。
皇帝本就被朝堂之事扰的头疼,此时下意识的觉得陈公公公允的叙述里偏向了晏初公主。晏初被他宠坏了,一向无法无天。皇后又不喜欢林妃已久,若说真的是她动手,皇帝是信的。
长乐宫里传来摔摔打打的声音,步撵停在长乐宫门口,皇帝还没进去就听的皱眉,火气愈盛,更是觉得一向骄纵的女儿真的做了错事。
皇帝面如沉水地踏进屋子,晏初也不行礼,通红的眼睛瞪着他,也不说话。
“究竟是怎么回事?”
晏初见皇帝问她,马上喜笑颜开,“就知道父皇不会冤枉我的!那贱人不由分说拉起我往花坛上撞,我才不会让她得逞。我只是挣扎了一下,没有推她!”
“程太傅就是这么教你的吗?”皇帝拍案怒起,“林妃是朕的妃子,你当称一声林母妃,胡言乱语什么!”
晏初愣了一下,印象中,皇帝从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她怔怔地看着他,忽然一头撞去,口中喊着,“你不是我父皇!你被那贱人收买了!你是坏人!”
怒而发力,竟将皇帝撞倒在地。
地上还有方才晏初砸东西的碎渣,上好的瓷瓶被她摔了一地。尖利的碎渣将皇帝的手划开几个口子,一时间竟血流不止。皇帝气急之下一下将她提起来,一把将她推坐到椅子上,“朕是皇帝,谁敢收买朕?谁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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