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两处心思(3/4)
,那小道士嘴上义正言辞,眼睛却盯住糖果,不会转了。宝钗将糖果塞给了他:“吃吧,我请的,这个不算荤。”小道士盯着她看,宝钗有从袖中拿出寒玉牌,“有个朋友托我来拿些东西。”
小道士这才笑了:“沐之哥哥不和我们一起住的,他住在西边楼里,那里没人看着,不过上了锁。”薛宝钗笑着:“我有钥匙呢。”小道士给她指了路。等薛宝钗走后,小道士才急急的剥了颗糖果放进嘴里,眯着眼睛,享受着舌尖上的甜。
到了地方,是个两层的小楼,上头也没个名字,地方不算大,位置却巧,在一块石头上建着,刚好能把清虚观和京城一并放在眼下。打开锁进了门,里面没有她想象中的脏,想是张沐派了人时时过来清扫。屋内的布置很简单,木桌,木凳,木板床,木柜并一个木箱子。墙上空着,哪里都空着。踩着楼梯上了二楼,就看见一排排的书架,满满堆着书。薛宝钗就是为了这些书来的。
张沐给的册子里面虽然写全了,到底京城人多事多,不够详尽,所以在包裹里还留了把钥匙,要是薛宝钗想知道什么,可以去清虚观翻他的书。
薛宝钗指了灵儿去一楼看着,别叫人闯进来。自己开始翻。张沐的书是分好了类的,找起来不难。薛宝钗挨着书架寻,没几息就寻到了。
《高祖兵略》宝钗是日日都听赵嬷嬷讲上几篇的,里面的倒是比三十六计什么的更为实际些,写的就是高祖当年打仗的实事,也不似民间传的那般神奇。一兵一卒,粮草战绩,都写得清楚。也有败绩,每次后面都跟着反省,也没有辱骂敌人,没有责骂老天,只是逐字逐句的分析着前因后果,提醒自己不可再犯。薛宝钗越发觉得高祖是个人物,不单单是因他最后成了事,便是这份沉静理智,也是常人不能及的。
张沐的这本《高祖纪事》讲的是高祖成事后,刚刚建立大兴时候的事。遥想当年,高祖刚建国,文臣武将,济济一堂,共商国事。那场面,便是宝钗想想都觉得胸中豪迈。可这书里写的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天下初定,武将按功勋封了公侯,文臣领了职位,却没有武将的荣耀。武将仗着自己打下天下的功勋,只当文臣是依附他们的无用书生,哪里肯多瞧一眼。文臣则认为兴天下必以文治而非武治,也将武将看做不通文墨的大老粗,几次上书。天下已定,武将却很有些改不了当初打了胜仗就瓜分战果的习惯,你划一块地,我划一块地,你分的西家,我就占了东家,占了之后也不说好好对待,将百姓当做下蛋的母鸡,今天要走些粮食,明天搜刮些银子,到比土匪还厉害。
文臣几次上谏,高祖也看不下去,下了旨要拿人,却也没人敢拿。都是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谁会动谁。倒是文臣不畏这些,带了些衙役就把宅子围住了。结果,武将们有了唇亡齿寒之心,见状纷纷带着家将领着兵跑去,反将衙役又围了起来。文臣们也不干了,跑到宫门口跪着哭嚎,一个接着一个,不一会就把宫门口那条街都堵严了。
高祖没办法,只能和稀泥,可这火既然挑起来,就没那么容易压下去。两方闹腾了一个多月,西征的护国将军顾辰回来了。顾辰在军中素有军神之名,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军队都从未有过败绩。武将们都以他为首,以为他回来后,自己这方就能胜。不想顾辰劈头盖脸就是将他们一顿痛骂,还拉了几个出头的打了军棍。随后跑到皇宫跪下认错,说是自己管理不严,请圣上降罪。文臣也反应过来,宰辅跪在了高祖脚下,求高祖宽恕。这事就这么结束了,只是武将再也不敢强盗似的满街宰人,文臣也不似那般总盯着武将错处。
等到年末。顾辰将军归了隐,行人司的紫薇舍人领了皇禀成了商户,两方彻底消停了。
薛宝钗合上书,顾辰将军就是顾家庄的先人,而紫薇舍人却是他们薛家的先祖,不想两家倒还有这样的干系。
现下想来,顾辰将军倒是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并非是出自真心要去当那暗地里的护国卫,高祖此举怕也是有厌他功高盖主的意思。薛宝钗又忍不住叹气,贤君能臣于乱世相交,一同出生入死,建功立业,最后还免不了相互猜忌。
将这桩事记下,薛宝钗抬手将书放进去,眼睛一扫,扫到了一本诗经。薛宝钗一愣,又去翻那一摞,论语,孟子,大学,中庸,四书全了。这才想到,张沐是实打实考科举考上的两榜进士,虽然名次不高,平日里行事又不像。又翻到一本汉乐府集,薛宝钗饶有兴趣的翻开看看,这一看,却把她乐坏了。
这本汉乐府集是前人注释过的。上邪一篇“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下面前人写道,“臣子之于陛下也。”张沐在下面写到“如君言,满朝文武皆为帝王妾乎?”薛宝钗抿嘴笑。又有长歌行一篇“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前人“贤君圣明如此。”张沐“先生可敢解下句。”下句不就是“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薛宝钗看向下句,那人果然无解,张沐倒是说了句“万物自有时,何来悲喜,庸人自扰而已。”薛宝钗又笑了,张沐的嘴可真毒,这一句话就把大半文人墨客骂了去。一页页翻过,看着张沐隔着时间,在一本书上和那先人拌嘴,宝钗觉得分外有趣,看一篇,笑一会。不知不觉间,下午就快过去了。
木兰辞,薛宝钗心里默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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