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双溪日常(2/4)

万金佑听了略宽心，见闫学元还不曾走，复又皱眉道：“怎么，还有事？”

“这，大人，我那里人手少，这几日忙不过来，还请大人赐几个人来。”

听他也是来要人的，万金佑皱眉不语，双溪马场原是先皇御赐给秦武侯的，后来秦武侯一家犯事没了，先皇又使了太仆寺派了他们来接手，因着先皇心中厌恶秦武侯，连着厌弃这个马场，太仆寺换了一任寺卿，揣度上意，对他们越发苛刻。按着制式，马场一百二十匹马为一群，设群长，十五群为一尉，设一牧尉管理，又在他们之上设主簿管理马场账册，直司和团官管理粮草房屋。之前一人牧监直到老死在任上，京中才派了他来。他接手时，马场共有马匹八千余匹，却只有两个牧尉并二十余个群长，两个主簿，竟没有直司和团官。接手这五年，无论他如何向以前的同窗前辈寄信送礼，俱不见效，他这才想了配马的法子，若是能配出良马进献给当今圣人，不说马场，他后半生却不愁了。“你不是不知道马场的现状，要本官上哪里去给你找人？”

“大人，往年不是另雇了人来照看？”

“往年是往年，今年是今年。”往年自己想着马场和自己的官运相关，舍下银钱来照看，现在他只关心那新配的马匹，自然不肯再舍银钱在其他地方了。

“这，呵呵，今年确实不同往年，不是来了一位马监吗？”闫学元笑道。

“这，”万金佑想着张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卖了个宅子，若有所思道：“也是个法子。”

张沐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口袋里的银子被人盯上了，此时正漫无目的的在马场里闲逛。天气炎热，不一会儿，张沐额头上就冒出了汗珠，就去了最近的棚子乘凉。这是个存放马具的大棚，四面只用一层芦苇席围着，张沐见了有些疑惑，马具多是皮革所致，最怕阴潮地方，虽然现在天热还不妨事，但是七月正是雷雨频繁的时候，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下雨，何况这马具之上并无多少磨损的痕迹，反而有些糟烂，想必在这四面透风的棚子里存放了不少时日了。

张沐正想着仔细瞧瞧，棚子外头却传来声音。

“你不是说人在这里吗，人呢？”是万金佑的声音。

“刚刚下官瞧着他往这边来了，怎么没了。”是马场一名姓越的牧尉，“莫不是过了山丘那边？”

“不会，这里距山丘顶上百余丈。”

张沐听及此处，知道这二人是来找自己的，就放下手中有些糟烂的马具，掀帘出去，道：“万大人寻我有事？”

万金佑见张沐从棚子里出来，有些明白，怕是天太热了，在棚子里躲凉快，看明白了是哪个棚子，眼睛一亮，又迅速黯然下去，叹口气道：“张大人，唉，这事原本就不敢同你说，但现在你既然发现了，老夫就拉下这个脸和您说说。”

张沐笑道：“万大人言重了，马场事务繁重，有些地方顾及不到，是人之常情，好好休整一下就是了。”

万金佑听了笑道：“张大人果然明白事理，”面上一顿，又做出哀叹之状，道：“只是这些事，并非是老夫疏忽，实在是有心无力啊。”不等张沐回话，立即拉起张沐，指着马场上建着的棚子道：“这样的棚子，要是以前在老夫眼里，堆放柴草都嫌碍眼，可如今，咱们双溪，俱是这样的茅草棚子，只有几个木头泥巴做的，连半块砖瓦都瞧不见！”说着眉头紧皱，“没法办！”

张沐见他这几句话虽别有用心，但说的恳切，自己也转了这几日，知道情景，因问道：“何故如此？便是当年出了那事，也不该这样破落。”

万金佑无奈苦笑，张沐所言，便是当初他来之前所想，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里好歹也是当初一品侯的地方，又占了天时地利，谁成想来了之后所见所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万金佑心想自己还有事要求张沐，便直言道：“原不该背着人说这些话，但既然今天张大人问到了，老夫便直言了。原来的马棚料库早被砸了个干净，里头的东西，好些的，或拿或借，早没了。就是这棚子，都是前任牧监，曲岩傅曲大人叫搭得。”那个曲岩傅也是个老滑头，由着素日和秦武侯有旧怨的人拿马场泄愤，又挑了好的去奉承人，就给他留了这十几个要倒不倒的破棚子和烂糟的马具。只是这些话不能对面前这小子说，要是叫他觉得自己是个小气记仇的，就不好了。

张沐点头，也叹气道，“原来是这样，万大人真是辛苦了。”

万金佑看张沐像是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又笑道：“如今好了，有张大人这样年轻有为之人同老夫一道管理，咱们马场定会好的。”说着用手拍了拍张沐，像是劝慰又像是鼓励。

张沐很是用力的点头道：“多谢大人抬爱。”说了这许多，原来不过是想拉他下水挑担子，只是不知是想叫他出钱还是担责。不过，圣上派他到双溪马场来，说不得就是想叫他将这里整顿一番，否则他也不会是什么马监，而是钦差了。因此，张沐也就顺着万金佑的话头，做出副受了激励的样子，“晚辈定会全力而为。”

万金佑见他这样，倒是一愣，前不久，自己拿不准他脾气，想法子给他好处却没成，还当他是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