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1/2)

丹江的两岸停泊了很多客船，江面水波荡漾，白纱似的晨雾浮在江上，两岸的人们看不清彼此的模样，却听见隔岸的人声飘然而来，“开船喽……开船喽……”摆渡人一声声悠长的吆喝随着绵绵的江水一波一波地飘荡开。

早起的农人们挑着一筐筐鲜灵灵的菜蔬瓜果聚在渡口，只等着过了江进城去做买卖。

方明瑕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之外，她一身劲装，腰上跨着剑，手里牵着马，一看就是江湖人士的打扮，乡野之人少见识，乍然见到持刀弄剑的武林侠客，虽不敢上前攀谈，却无不侧目窥探一二的。

一条小船从薄雾中轻巧地探出头，岸边等候已久的人们纷纷翘首以待，那小船一靠岸，还没等船上的人走光，船下的人已经急不可待地一拥而上。

小船一阵剧烈的摇晃，站在船头的摆渡人急得直喊：“别挤…慢些…”

方明瑕走到岸沿，小船上已被人和竹筐塞得满满当当，船夫抱歉地对她道：“姑娘，你等下一趟吧。”

摇橹声又起，小船调转船头，摆渡人的吆喝也随着响起来，穿过薄雾传到岸的另一边，方明瑕望过去，那儿离她要去的地方更近一些。

明日就是中秋了，她却还在百里之外，就算这一日一夜不眠不息，也难以料定能否赶上中秋之会，何况越接近神苍山，地势越凶险，林海莽莽，沟壑纵横，往日里光是爬上神苍山顶都要花费她小半天的时间，更不用说现在了。

方明瑕心里又是着急又是无可奈何，过了丹江，又是马不停蹄地赶路。

可越到这种急迫的时候，越是感觉时间如流水飞逝。

半夜里，人马累极了，停在一处荒郊野外歇息，那坐骑本不是什么名驹良马，经过连日的奔波，折腾得快只剩一副骨架，这几日不过是勉强撑着而已，今晚一躺下却再也起不来了。

方明瑕无法，只等天一亮，强拉着这黄马到了附近一处县城，换了几十两银子，又另买了匹小马驹。这样又一折腾，好不容易等她赶到神苍山下，已经是十五这日的傍晚了。

山路陡峭湿滑，马蹄踩上去直打滑，方明瑕遂留下那马驹在山脚，独自一人上了山。

初时她一心只埋头赶路，等到路程过半，人已爬到半山腰时，猛然想到怎么今日山门下一个弟子都没有，想往年就算节庆假日，该守门的还是要守门。

她疑心一起，顿时就有了顾忌，不敢再这样不管不顾地埋头直冲，正在这时，她突然想起少时曾爬过后山一条偏僻的山路，那条路一样可以到山顶大殿。

趁着还没人发现自己，她匆匆转了方向，往后山疾奔而去。

此时天色已晚，山上雾气渐浓，方明瑕脚步如梭，当真恨不得飞上山顶，可偏偏山路凶险，她爬得甚是艰难，气喘如牛也不敢停下。

快到山顶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方明瑕吃了一惊，急忙闪身躲入路旁的草丛中。

一个白衣少女跌跌撞撞地跑下山来，方明瑕仔细一看，这张脸自己却不曾见过，不过看她神色如此慌张，一定是上面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

方明瑕心急地跳出来，喊道：“站住。”

白衣少女惊叫一声，她本就如惊弓之鸟，被这样一吓更是跑得停不了了。

方明瑕急冲过去拦住她，解释道：“姑娘你别害怕，我是苍门弟子，只因耽误了这中秋之会，才会从后山上来。”

白衣少女一脸惊魂未定地看着她，迟疑道：“……你…你是苍门弟子？”

方明瑕急急点头，紧着追问道：“我见姑娘从山顶下来，只是为何如此惊慌失措？”

白衣少女目光闪烁地低下头，却不说话。

方明瑕心急地逼近一步，“姑娘……是否山顶上出了什么状况？”

白衣少女惶惶摇头，“我不……我不知道……”

方明瑕一心料定了她肯定知道些什么，现下却只管吞吞吐吐隐瞒不说，不由得心火突起，上前用力抓住了她，恨声威胁道“你再不说，可别怪我心狠了，这里荒无人烟，就算杀了你，也不会有人知道。”

“不……”那少女失声怕道：“别杀我，我妈妈还在家中等我回去……”一边说一边眼泪滚滚落下来。

方明瑕心情复杂地放开她，“既然不想死，那就马上给我说。”

白衣少女一脸惊惧地偷看了她一眼，抽抽噎噎地道：“我家住在神苍山下，三个月前爹爹在采药时意外跌落悬崖死了，家中只剩下妈妈和我，妈妈素来身体不好，所以我接替了爹爹的责任，开始到这山中采药……上个月我在这里偶然碰见了一个姑姑，她听我说起家中变故，就问我愿不愿意到苍门中来学习医术，我惊喜之下就要答应了她，却突然想起家中的妈妈，只好忍痛拒绝了，那位姑姑知道了原因后，也不再强求我，只叫我每日午后到山顶一处偏院待上一个时辰，就这样，我私下偷偷跟着她学了一个多月……今日是中秋，本来我是不用上山的，只是我妈妈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即使我没行过拜师礼，也不能忘记尊师重教的道理，所以让我拿着糕点上来看一看，可谁知道……我一到姑姑的院子，便听见有人说……说……”

方明瑕急问道：“说什么？”

“说……说让姑姑把一本药典交出来，如若不交出就杀了她。”

方明瑕愣了一愣，抓住她的手问：“你可看见那人长什么样子？”

白衣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