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贼船(1/2)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陈皮还能勉强镇定,可眼看着过了中午,他开始坐立不安,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只会两首曲子,越想越觉得不放心,说了出来。
蒯鹏倒是毫不在意,“你放心,没人听得懂,也没人仔细听,你只管吹就行了!”
四点多钟的时候,陈皮被迫换上了蒯鹏不知从哪里淘换来的一件白色长袍,可是他身子发硬,嘴唇发白,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动飘逸,反倒是半天不动弹一下,活脱一具僵尸。
蒯鹏和刘如意也开始发愁。
“这个样可不行,动都不能动,还怎么吹?”刘如意皱眉说。
蒯鹏在屋里转了两圈,下定决心,“酒壮怂人胆,待会他要是还这个样子,就给他灌酒,一定要灌洋酒,记住了!”
“为什么是洋酒?”刘如意问。
“这小子喝白酒,要么是没感觉,要么就是直接躺倒,没用!”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蒯鹏和刘如意也紧张起来,楼下的客人越来越多,因为门口的彩页贴得实在醒目,很多客人已经主动询问,服务员们也上来催过三次。
蒯鹏看看时间,知道不能再拖下去,大手一挥,发号施令,“灌酒!”
刘如意点头,从早就握在手里的圆瓶子里倒出了一杯黄褐色的液体,强烈的酒精气味直冲肺腑。
酒杯送到嘴边,陈皮目光呆滞,机械的灌了下去,陡然惊醒,“我x!这是什么!水,水!”
“好,给你水!”说着水,蒯鹏又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陈皮不知是吓傻了,还是紧张的糊涂了,闻也不闻,看也不看,一仰脖,又灌了进去。
“怎么样,好点没有?”
“嗝”一个悠长的响嗝之后,陈皮容光焕发,“有点感觉了,再来两杯试试!”
“好嘞!”
又是两杯下肚。
“现在怎么样了?”二人小心翼翼的问,大气不敢出。
“怎么样了?”陈皮脸发红,眼发亮,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颤颤巍巍,竟然自己站了起来,接着长袖一甩,一手抓着蒯鹏,一手抓着刘如意,高声吟道:“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岗”
形势紧急,蒯鹏和刘如意也顾不得分辨,自己到底是“黄”还是“苍”,忙不迭扶着陈皮的胳膊,刘如意倒是没忘了工具,一手抓着长箫,下了楼。
“黄金错刀白玉装,夜穿窗扉出光芒,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独立顾八荒”人未到,声先至,陈皮一身拉风的古装造型,蒯鹏,刘如意一左一右扶着,连头也不敢抬,虽然谁也不知道他们是羞还是恼,总之一个像老妈子,一个像太监,这是一定的。
陈皮浑然不觉,一边走,一首接一首的背个没完。
三人从楼梯口一出现,由近及远,层层辐射,很快,整间餐厅都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带着迷惑,震惊看过来。
蒯鹏将陈皮扶到准备好的座椅上,调整了麦克风的角度,刘如意把箫递到陈皮面前,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的退开了。
“额”陈皮怔怔的发了会呆,终于想起自己要做什么,晃了晃脑袋,咳了咳嗓子,把长啸放在嘴边,一曲《春江花月夜》缓缓流淌出来,透过麦克风,传到了餐厅的每一个角落。
箫声不似笛声清亮,不似筝鸣恢弘,却自有一种婉转迂回的低沉韵味,沉浸其中,如一泓润过心田的秋水,澄澈,纯净;如严冬中一抹阳光,温而不烈;又如一阵春末夏初的微风,徐徐而来,缓缓而去,带着淡淡的花香,草香。
餐厅里鸦雀无声,这倒不是陈皮的技艺有多么高超,平心而论,他最多也就是个自娱自乐的水平,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一帮观众,先是被他的出场震慑住,再加上,平日为了生活奔波劳碌,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何曾驻足下来,享受过片刻的安静,所以此刻,谁也不愿意破坏这份难得的静谧时光。
不知不觉,一曲终了,又过了好一阵,客人们似乎才纷纷转醒,回到现实的世界,不知谁突然叫了一声,“再来一首!”
陈皮醉眼朦胧,早将担忧,恐惧抛到九霄云外,他觉得只有在这种醉醺醺的状态下,才能将一直积压在心头的淡淡灰色阴霾,暂时驱散开来,心中快慰,大喝一声,“拿酒来!”
这一下可苦了蒯鹏和刘如意。
“拿不拿?”刘如意问。
蒯鹏眉头紧锁,拿不定主意。
陈皮的话透过麦克风传出老远,有的客人以为是老板吝啬,纷纷起哄。
“连点酒都不舍得!”
“你们要是不舍得,就记在我账上!”
“这才是真正的有水平的人,艺术离不开酒!”
蒯鹏恨的牙根痒痒,一跺脚,“给他!”
刘如意拿着酒瓶来到面前,陈皮将杯子往回一推,夺过酒瓶,仰脖灌了一口,咂摸咂摸嘴,赞了一声,“好酒!”
“好!”人群跟着叫,不知道他们究竟为了什么叫好。
“刚才是曲,现在是文,听好了!”
“好!”有的拍巴掌,有的叫好。
无论什么时候,起哄的人,总是少不了,况且,眼前这种表演,也真正是不多见,试想,如果是一帮人在合奏,万万不可能有人敢一边喝酒,一边背诗的,他的同伴答应不答应不说,最起码,没有哪个老板敢冒这个险,万一砸了场子,如何是好!
陈皮摇头晃脑,“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