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祸相倚(1/2)

短短几个回廊的距离仍是远了些，怎地加快步子，依旧不够。

床榻凌乱，喘息既快又急，北堂墨挥手放下了帷帐。施澈柔柔地翻了个身，清丽的眸子对上他的，轻薄的碧色长裙已然半褪，一颗丹砂映衬于肤，显得分外妖娆。

北堂墨眯起黑眸，炙热的视线紧紧锁住那颗丹砂，唇角挑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他解下金丝腰带，抛掷于地，施澈娇羞，自是将脸埋进银色内衬，长长的睫似飞舞的蝶翼，绵密，兀自弱弱地颤抖，微闭的一线眼痕似倦怠的秋波，慵娇却摄魂，乌黑的梨云秀发松散，披覆于床榻之上，赤色鸳鸯肚兜绳结松散，满是风情，北堂墨的眸色再深了几分。

窗外，夜色正浓。

清漪殿外，张喜佯装染疾，借太医院请药之机溜进琼宇殿偏阁，例行答话。“啪。”茶盏应声而碎，沈面色几近狰狞，狠狠瞪着张喜，咬牙切齿道：“你好大的胆子！”

“奴奴才所言，句句属实，皇上今个儿确是歇在清漪殿。”

“皇上怎会突然无由地歇在那？！“

本就疾声的训斥再一次提高了音调。张喜慌张，跪趴在地，哆嗦着，吐字也不太利索：“施施才人去栖倚亭抚琴，结果结果半道上撞见了皇上，故而故而”

“好个施澈，不过使些下作手段，我倒要看看这贱人能叫嚣到何时！”沈愤恨难平，眼里的阴辣更是欲掩还增。

向来习惯早起，从前在府上，也是每日要给父亲，母亲上早茶的，日复一日，从未间断，只是今日，施澈却迟迟未起。桑惜看着她，不由得偷笑出声，许是睡得浅，微弱之音也扰了她。

“小姐，怎就醒了，可是桑惜吵了您？”

施澈微微起身，覆在身上的锦缎滑落，细嫩的香肩外露无遗，几道红痕在雪肤上分外显眼，昨夜确实极为放纵

“难怪皇上不愿早朝，美人在怀，迷恋是自然的。”桑惜笑语，施澈那副摸样，着实让人浮想联翩。

施澈微窘，一时有些语塞，“现下是什么时辰？”

“日上三竿，小姐将早膳一并睡过去了。”桑惜将温水倒入鎏金小盆，又取来牛乳，鲜花栀子加入，服侍她起身梳妆。

“怎不叫醒我？坏了规矩。若是旁人有心，定当冠之惑君。”

扑哧一声，桑惜笑出声来，“小姐是没见今个儿早晨皇上看您的神色，若不是张喜催促得紧，只怕当真连早朝都不去了。”

“临走之时，还特意嘱咐整宫婢妾不许扰了主子，否则便杖责五十，桑惜哪敢”她撇撇嘴，佯装委屈。

“罢了，你个丫头，莫要再装，否则”施澈作势要对她管教一番，却没料想一起身便因两腿发软跌坐于地。

“皇上也不怜香惜玉。”桑惜上前扶她，不忘再次戏虐。“险些忘了，这是皇上命人送来的补药，方才过烫，这会子刚刚温，小姐既已起来，便趁热喝些。”

“补药？”施澈接过白玉雕琢的小碗，轻轻一嗅，神色顿时黯然。不过一碗避子汤罢了。北堂墨怎会让皇嗣出于她腹，一个有着施家血脉的孩子他怎能容得？施家之势，他只恐不能尽早剔除。如此思虑，心中之闷倒也消去不少，这宫闱，哪里是谈情之地，北堂墨与她，更是不可存有情愫。两人一台戏，戏假情假耳耳。最坏不过物伤其类，如此，惧又有何惧？她仰头，将药汁一饮而尽。

“今个儿李姑姑来传信儿，太后寿辰将至，今夜于瑶华殿设宴，邀所有新进宫的官家女子入席。小姐意欲如何装扮？“

太后设宴，借寿辰之由不过是想看看进宫的新人，额上青筋跳得厉害，一时间说不上哪里不妥，道不出究竟，也推不了宴席。咽下口中的苦涩，施澈随口作答：”听闻太后不喜花哨，便着那条素银色的裙裾，发髻也随意简单些，总之，不出众，不扎眼为佳。“

”再者，咱们去趟琼宇殿。“

”小姐，这“

”昨个儿皇上歇在清漪殿，只怕她已经知晓，既要宣战，那也应该挑明。“施澈笑语，主动出击胜过躲避暗箭。

琼宇殿与清漪殿一东一西，中间相隔碧波池，玉华桥，清风林，来回至少一个时辰，施澈免了轿辇，仅携了桑惜，两人一路说笑，倒也不觉无趣疲乏。途径清风林，却见沈贴身侍婢青羽行色匆匆，施澈不着声色捂了桑惜的嘴，将其拉到一旁，绿竹与假山相互交映，躲藏是极好的。只见青羽立足于亭中的题字石碑，弄捣一番，再一抬头，便不见了踪影。

桑惜惊异至极，终是拿下施澈的手，”小姐，桑惜可是在做梦？“

不是做梦，不是虚幻，青羽确是在她们眼前消失不见，仅仅一瞬。一时间，施澈也有些恍惚，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猛然问道：”交代你的醉凝脂可有包好？且拿出来。“

那醉凝脂是种古方胭脂，失传已久，配方记录也不尽完全，施澈花了不少功夫，本是要赠予沈的，现下却不知她要来何用。桑惜悻悻地从怀中拿出一雕刻极为精致的梨花木小盒，放于她手。

施澈接过木盒，走到题字的石碑前，轻呼气息，将脂粉吹在字上，薄粉飞散，蓦然，其中几字显现出指痕，施澈凝神片刻，将纱绢取出，试尽脂粉，转头向着桑惜道：”回程。“

”小姐，琼宇殿在那头“桑惜朝着她的背影急喊。

她抬眸，”我说，回程。“相处多年，朝夕不改，自是知晓她的不悦，只是这因由，她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