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蠢欲动(1/1)

太后丧礼，极为简单，北堂墨下令一切从简，不作劳民之举，自守孝一年，以表孝心，众人皆服，传诵一时。

大礼已毕，此刻乾坤殿内，只有兄弟二人。

“此番回来，可有安排妥当？”

“皇兄不放心臣弟行事？”北堂焱挑眉反问，嘴上臣服，心却不甘。毕竟，同为皇子，他却只能养在关外，母子之乐，全数被北堂墨一人独占，而今奔丧，也只是悄然行事，声张不得。

“是为兄多虑，你从未让人失望。”北堂墨放下手中清茶，淡淡回语。他这弟弟，处事雷厉风行，狠断决绝，与之相较，自己也会败下阵来。

“听闻皇兄册了位俪妃，情深意笃。”北堂焱讥讽，言语中的戏谑尽显无疑。

“确有其事。”

“完颜涛欲将七公主送来我朝和亲，皇兄可知？”

“他曾下过文书商讨此事，只是被我搁置。”外族和亲，本是平常之事，但完颜涛索求乃是后位，原是因为施澈之故迟迟未应，于他心中，只有一后。而今太后薨逝，孝期之内更是不宜讨论婚嫁之事。

“而今皇兄守孝，不应允自是无可厚非，但七公主的婚事，完颜涛早有筹谋，只怕终究是推脱不得。”

”无妨。“若真要娶，也只当是成全两族之谊。

”明日便启程罢，时间太久，容易招惹是非。“北堂墨犹豫片刻，终是开了口。

北堂焱扯出一丝苦笑，他，再一次提醒了自己何谓身不由己。”和亲之事，皇兄必要尽早与完颜涛商定，而今关外之势，不容小觑，三年之中，完颜兵力翻了数倍。“说话间，已经贴上，这张面具，他戴了多年，或许，永远无法撤下，北堂墨当朝，这世间绝不能再现这张脸，他，此生永远只能是影子。

琼宇殿内。

“主子兴致极佳，如今也爱摆弄花草了。”凌如月先声夺人，独自走进内厅。

沈放下手中的金剪，起身行礼，”如妃娘娘哪里话，我一小小才人，哪里当得主子二字。“

”何必这般咬牙切齿，数年之中，你也未曾真心相待，而今，你我之事，也算不得背叛。“

”既是如此，如妃今日登门，所为何事。“沈换上了惯用的皮笑，直是问其缘由。青羽也罢，凌如月也罢，终究不是她心中最恶，她与自己一般无二，皆是败给了施澈。

”本宫一直思虑，以沈才人的脾性，究竟用了多少气力忍耐，才让俪妃安然产子。“凌如月自顾坐下，悠悠说着。

”娘娘慎言，俪妃大喜，举国欢庆，我心亦然。“

”罢了，于本宫面前，勿要再演。今日说与你，便只是二人之言。太后已逝，施谦退居，而今沈家独大，你的人生，唯一不圆之处便是施澈。“凌如月故意放慢语速，一字一句，”她，挡了你的道。“

沉寂片刻，沈抬眸答话，眼中的阴辣让人不寒而栗，”若论挡道，娘娘以为，你又挡了何人之路。“

”自然，本宫也是沈才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凌如月轻笑，却丝毫不露怯色。多年相伴，她早已深知，沈最先想剔除之人，施澈而已。

”可本宫无依，比不得有小娃娃在侧之人。“话锋一转，矛头已对准施澈之子。纵使那孩子是北堂墨至亲，那又有何干系，施澈夺人所爱，必要她受钻心之痛方能解恨。

”娘娘之言，已然明晓，只是，如何处事，我自有分寸，不劳娘娘记挂。“

”既如此，本宫先回，沈才人要多虑多思才好。“

人已去远，沈面露阴笑，缓缓吐出俩字，”不急。“

人之劣根，便是不舍，若不是曾今拥有，又怎会有之后的肝肠寸断，孩子，自然是要让施澈生下，除之，自然放在其后，否则，痛怎能深入骨髓？沈的笑，又阴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