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李家末日（二）(1/2)

“不知大人今日光临寒舍，有何见教？”李泽宗试探性地问道。

“久闻泽宗兄弟是家主的左臂右膀，长年奔波在外奔波在外，想是还没有听闻我广家最近发生的趣事。”太羽三道。

“咣当！”李自威手里的茶壶不知为何抖了一下。

“说来也是好笑，无论人还是畜生，总是不懂得珍惜眼前的幸福和身份，时常干些有失身份的事情。像是上古传说里，龙本是呼风唤雨的神兽，偏又性淫，在田野间找些豺狼兔獐行苟合之事，美其名曰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大人说的是，近来龙族后代虽多，但血脉稀薄，难有大器，倒不似凤族人才辈出，泽宗之前还想不明白原因，今日大人一席话真是醍醐灌顶，令泽宗茅塞顿开，一切都是他们龙族犯贱，咎由自取。”千穿万穿，马匹不穿，李泽宗不明白太羽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好用阿谀之词来应答。

“哈哈哈，犯贱这词用的真是妙了，泽宗兄弟，高！”太羽三抚掌大笑道。

“不敢不敢，大人谬赞了。”

大厅的一角传来几丝若有若无的抽泣声，但是很快就被笑声掩盖。

“实不相瞒，泽宗兄弟，最近我主广家出了一则丑闻，却也是趣事。猪圈里的一头母猪，兄弟你也知道，即使在广家做猪，吃穿用度怕也是比普通人还好，每天吃的是首乌雪莲，喝的是琼浆玉液。但是这猪却不知道珍惜啊，或许她骨子里就是乡下的野种，吃多少山珍海味也改不过来。”说到这儿，太羽三玩味地看了李自威一眼，然而这一眼却好似如同五岳压顶，李自威“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全无往日的家主风范。

“大哥你。。。。。。”

“那母猪不肯安分地待在猪圈里，偏要去邋遢的狗窝，和野狗寻欢，泽宗兄弟，你说好不好笑？我主知道此事后，大发雷霆，将这母猪宰了，又念及李家这几年劳苦功高，特命我带一份肉丸汤过来，以示两家之好。”说罢，太羽三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红木食盒，打开之后，端出一个青瓷碗。

“这汤李家主适才已经喝过了，泽宗兄弟劳苦功高，理当分得一份，请。”

“这。。。。。。”李泽宗已经完全懵了，一方面是太羽三的温文尔雅，一方面又是家主像犯人一样匍匐于地，瑟瑟发抖。自己不在的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泽宗兄弟，切勿辜负我主的一番美意啊。”

是了，李家的一切，都是广家给的，没有广家，他们什么也不是。

“罢了罢了。”李泽宗心道，接过瓷碗，将那肉丸还有汤一饮而尽。

怪了，这肉怎么有股脂粉气味，难道厨子是女的？

大厅东侧，李家祖母，李自威和李若兰的母亲——薛慧再也抑制不住，“哇”地喷出一口血箭，当场昏死了过去。

“祖母！”

“老祖宗！”

“快请大夫！”

无视场内的一片混乱，太羽三站起身来，整整衣冠，又取出了一个盒子，走到李泽宗面前，道：“除了这肉汤以外，广犀大人还命我将这母猪头带来，方便李家祭祖祭天，保佑李家事业兴隆，福泽绵长。”

电光火石般，一个念头在脑中飞快闪过，李泽宗顿时如遭雷击，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此时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

打开盒子，李若兰的脑袋呆呆地躺在里面，双目无神，直视着头顶的房梁。

“王家算是凉了啊。”

夜晚，太微思羽阁一行人连同萧无寒，赶至桃山镇，找了一个普通客栈住下。就在众人安顿马匹，搬运行李的空档，玉羽十三晃晃悠悠从外面狂逛了一圈，将市井流传的消息逐一记在心里，又准确无误地赶在饭点回到了客栈。

“据说李家老祖宗晕倒之后，没有一个医生敢给她瞧病，全跑了。”

“呵呵，李家靠那个婊子上位，却也要因那个婊子而死。”

“可不是么，哎，老九这牛肉你吃半盆了，给我们留点。”

“现在整个周朝北部，谁敢给李家一点好脸色，就是跟广犀，跟广妙商行过不去。”

“那可不，据说现在连菜贩子也不敢买菜给他们，一家人端着真金白银上街，那样子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萧无寒听着他们谈话，一边静静地扒着饭，一边想起了黄匀文那天所说的话。心里一时五味杂陈，按理说李家现在落败他应该开心才对，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别人抢走了，心里空落落的。

“我吃饱了，诸位慢用。”

萧无寒一推桌子，起身离开了。起初他也对太微思羽阁抱有好奇之心，想知道镖局的生活是怎么样的，途中有什么有趣的见闻。但是对方似乎完全没有这个想法，甚至有时候还刻意孤立他，让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我叫玉羽一。”相见的第一天，领头的男子如是对他说，“后面一个是玉羽二，就这样排下去，直到最后一个玉羽十四。记不住也没关系，反正路上我们也不怎么会找你讲话。你也不用找我们讲，走哪条路，几时出发，吃穿用度都由我们说了算，我们只负责把你平安送到拜剑城，其他一概不管，明白了么？”

是了，他们都是走镖好手，怎么会对自己一个刚过筑基的毛头小子感兴趣？

萧无寒很快就明白并接受了这一点，反正他性子里也是个沉稳的人，一路上风餐露宿也没怎么吭声，就这样默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