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鸟禽类的身量(1/2)

他们从后面跟上，往中心地带前进。

越往里走，见到越多已经失去神志的灵兽们。衡止和青瞻行进的路线想来应该和它们是相同的，它们成群地簇拥着两人，没有意识地用身体去顶触、碰撞。

被这群兽包围，青瞻心里直发毛，所幸他们离目的地不远了。

而当衡止再一次拨开挡着路的树条，印入两人眼帘的赫然是众兽围着一只硕大的青凤的场景。

灵兽们绕着那只翻飞在半空的青凤围成一圈，靠近点的匍匐在地，低低齐吼，声音从喉中过了一圈，染上了令处于外圈的小兽惊恐的怖色，又是引起一串此起彼伏的吼声。

它们像是在朝拜着什么，又像是在祭祀着什么。而它们之中的主宰者，是处于中心的那只青凤，它的身下已然堆起了许多灵兽的尸体残骸。

它是为了残杀，才把这些小兽们扰乱了神志，召唤聚集到这里，为自己的暴行提供养料补给。

似是察觉到有外来者的到来，青凤煽动着巨大修长的翅膀，朝青瞻飞过来。它虽然在此中像是王者般的存在，尚有神志残存，但也已经堕落，只剩下了攻击与反击的本能。因为有林中过于繁多的阻碍，即使是羽翼丰满，它也没有飞得太高，直直地就撞过来了。

能攻击到人的，只有它的喙、翅和爪。

简直是轻而易举地就挡下它的利爪，青瞻反手在它的背上使力一敲，先卸了它仅剩的力道，等它瘫软在地上，衡止走上前去。

“本来带上你，还想着以你鹓雏的血脉可以镇压往生林里的鸟禽类。”他抬手把手掌对上那只青凤的头部，一阵蓝芒闪过，还浑身上下抽搐着的青凤陡然平静下来，然后他接着说，“没想到你那么轻松就把它给解决了。”

他看着她有些意味深长。

她还在思考他说的“鸟禽类”，想到自己也是他口中的“鸟禽类”，青瞻的心情就有些微妙，没有注意到，衡止同意带上她的原因，又加上了“血脉镇压”这一条……

“你刚才施的法……”她注意到周围原本还跪拜着的灵兽们已纷纷退散开去。

衡止没有屠戮的习惯，见血不是他希望的，更何况这是在他自己的水月仙境里：“安神诀，之前也对你用过的，有安神清心的作用。这只青凤只是被邪灵入体，邪灵被清出体外就会恢复神智。而其他的灵兽们受青凤召唤，现在它已经清醒了，其余的灵兽自当也会恢复神智。”

回想起自己在浑噩时，头脑感受到的冰凉，还有刚刚那抽搐的青凤也是用相同的安神诀才镇定下来，她的心情更加一言难尽……

“那驱逐的邪灵，你抓到了吗？”她的兴致突然有些低，声音也降下来。

算是处理好了往生林和往念海的问题，本来打算回府的衡止站定，想去拍拍她肩膀的手，不知怎的，往她头顶揉了揉：“放心，收好了，我们回去再处理。”

她的头发细细软软的，触感同自己的很是不同。

突如其来的大手放在了自己的头顶，很暖。她想到那双手，整个人就僵了一僵，肩膀也微微动了一下。

很快的，那只手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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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再次回到他的府邸，眼望无尽平静的海面和树林，青瞻才觉得之前跟着衡止出去的那一遭，虽没受什么伤，但目之所及的壮烈场景，也是让她一直提着个心吊着个胆绷着个神经，和此时此刻的宁静宛若两个不同的世界。

其实刚才走在半道上，过于紧绷着的神经，让身体还没有完全好的青瞻感觉更加疲惫。不过，她自从遇上衡止，总是他助她化险为夷、保护她（可能是错觉），而她也一直相信在他身边很安全，根本没有发挥过自己的能力。而自己同他说的“自己身为一个上神，不拖累他，至少能够自保”的言论，总应该要遵守的。

于是，几个小时的步行，让她有些不适，一路也没说想要中途休息，只是脸色越来越苍白，眉头也不自觉地拧起来。

他之前一直关注着林子里的情况，倒有些忽略了边上的青瞻，此时事情都解决了，他仔细看了她的脸，才发现青瞻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

都已经抱过了，衡止也不介意再抱一次。

他一把打横抱起微颤着干裂嘴唇的青瞻，大跨步往宅院里走。

都已经抱过了，青瞻也不介意再被抱一次。

可能是之前入秘境时魂魄的拉扯让她精神头不太好，也有可能今日长时间地在外行进让人疲乏，还未把她抱进屋里，衡止就已见青瞻的脑袋微靠着自己的胸膛，闭上眼睡着了。

她的睫毛有些上翘，应是睡得沉了，也不见它颤动；视线从她精致的眉眼划到那秀气的鼻子，可以看到鼻翼在微微的翕动；而她的唇线紧压，似是睡得并不安稳。

衡止也是第一次那么仔细地打量一个人的一张脸。几次的相遇，她给他的印象，像是……像是一朵风澜花——这在星河边其实很多见。它热烈地生长，看似娇嫩而又坚韧，有时动人耀眼得如同星河中闪烁的星星；却奈何它们生在星河边，有人弃如草芥。

这也是他第一次用风澜花来形容一个人。实在是风澜花太过普通，和青瞻高贵的鹓雏神鸟血脉并不相符，只是在一些闪过的瞬间，她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这风澜花，至少，有几个特质很像。

之前她住的那间屋子，在她出门的时候孝方就已经整理好了。他把她抱进来，轻放上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