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对话(1/2)

镜中的女鬼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庞，只露出两个青灰色的瞳孔、等到她将手移开之时，右半张脸已经变成了腐朽的枯骨，干枯的半脸旁边是李清瑶森冷的笑容，与李长川梦中所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样。

“哥哥你回来啦。”镜中的女鬼说话，声音千娇百媚。

明明是李清瑶的声音，但李长川听在耳里却像是恶魔吮血，那笑容满是诱惑，李长川被这话语惊颤着后退。不知何时那个凶宅中的女鬼已经缠上了他，原来这几次噩梦都是她在捣鬼，她进入李长川的梦境变化成了李清瑶的样子，导演了这么一出恶鬼食肉的好戏。

见到李长川这副紧张模样，女鬼忽然咯咯咯地笑了。

“别那么严肃嘛，放心，我不是来杀你的。”女鬼扭头看着李长川，目光淡然。

“滚。”李长川深吸一口气，狠狠地吐出这么一句话。紧接着鬼域开启，全身的力量在瞬间积聚完成。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李长川眼中倒映着海般蔚蓝的光芒。

说完这话后无数道符从书架上飞出，以李长川为中心，一道无形的领域张开，领域内所有道符都围绕着李长川缓缓飘荡，好像武士守卫在将军身旁，只等一声令下便发起进攻。

与在凶宅不同，此刻李长川道符充备，说是主场作战也不为过。足够的道符数量足够支撑他不至于像白天那样被迅速秒杀，只要造成一定的动静，总会有夜晚巡逻的其他驱鬼师或者人民警察闻声赶来帮助自己一把。

“我也不想来啊，可是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女鬼微微侧头，“在这里的只是我的一部分，我的本体还在凶宅内等待着你的消息呢？”

“部分……本体？”李长川仔细揣摩着这其中的话意，他这注意到此刻女鬼身上的气息与他在凶宅所见时完全不同。当时她身上煞气汹涌如大海，而此刻却像是湖水一般风平浪静，不知道的倒还以为他是去哪里拜佛修禅了一段时间。

“对了，我给你准备的梦境可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女鬼眯眯眼，“今后的剧情还会更加有意思哦，真希望你能够撑得久一点。”

分明是个女鬼，但一颦一笑都那么自然，不考虑那半边枯骨的话，李长川简直以为是真正的李清瑶再跟他玩闹。

“果然是你在捣鬼。”李长川又回想起了刚才的梦境，那种痛感和绝望还记忆犹新，如果不是凶灵作祟，确实很难有那么逼真的感觉。

“是的啊，帮你认清自己嘛，你最爱的人是谁，现在心里有答案了吧？”女鬼将长发推到自己面前，再度将头发撩开之时，又恢复了她那阴柔的原本模样，“只有杀了她才能活命，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择呢？”

“你觉得有人会杀了自己的亲妹妹么？”李长川目光再无退让，冷静下来后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身后是熟睡的妹妹，即便他不是女鬼的对手他也绝对不能后退一步，且正如女鬼所说，与在凶宅中相比，此刻镜中的女鬼给他的压迫根本就微不足道，出现在镜中的鬼影只是凶魂附着在他身上的一点残力，对他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威胁。

“听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动手咯？”女鬼认真地托腮，忽然浅浅地笑了起来，笑容满是凉薄与讽，“你果然很在意你妹妹呢，不过这样才更有趣嘛，这样你也能坚持的更久一点。”

李长川不再说话，他仔细地揣摩着女鬼话中的深意，着实不能理解那个“更久”是什么意思。父亲死后李清瑶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几乎是看着李清瑶长大，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人伤害李清瑶的性命，无论那人有着什么理由。

“你和你妹妹一起生活很多年了吧…”女鬼认真发问，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万种。

“与你无关。”

“你听说过‘雏妓’么？”女鬼声音细弱，低垂的额发轻轻晃动，“除去拐卖外，不少雏妓其实是被自己亲生父母卖给人贩的。灾荒动乱年间，他们就是父母眼中的粮食金钱……有时候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牢固的东西，正因为有爱与信赖，所以会有背叛与伤痛，当你经历过真正的绝望后，你就不会再这么想了。”

“你什么意思？”

“很快你就会想杀了她的，当你真正开始害怕死亡的时候。”说完这话后女鬼莞尔一笑，然而笑容中却是流淌着一丝淡淡悲伤，她的身形渐渐消散，整个身体像是逐渐透明了一般贴着镜面褪去，直到最后消失于无，四周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李长川紧绷的身体渐渐松软，他警惕地打量周围，确定是再没有任何阴气的存在。

“呼……”李长川长舒一口气，能够这样避免冲突其实已经是个很不错的结局了。虽然刚才出现的女鬼只是那凶魂的部分，看一旦发生冲突，李长川也无法保证战斗会否不波及到小区内其他无辜的普通人。

况且清瑶还在家中，李长川很多大杀伤力的符咒使用起来也颇有诸多限制。

“她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回忆刚才的一切，李长川隐约地记得有那么一瞬间女鬼瞳孔颤抖了一下，但转瞬就被更为凶狠的煞气所替代。但回想女鬼所说的话，却又不知究竟是哪里有什么问题，莫非她生前也曾被人背叛欺骗过？才会对别人有如此之深的怨恨？

……

终于李长川不再去想，他并无兴趣探讨凶魂之前的人生，雄浑既已离去那么她自该好好休息。原本飘荡在周围的道符瞬间聚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