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杜康坊(1/2)
镇南侯府的一角,是单独给羽林卫辟出来的住所
如今,鸯儿打着呵欠,看着眼前的残酒,无聊地捡了个花生米,扔在嘴里。
此时,有仆妇提着灯笼过来,站在门外笑道:
“鸯大人,大小姐那边出了些事情,鸳大人让奴来说一声,便不回来了,大人自行安歇吧,奴去给您端了水来。”
鸯儿眉毛轻挑,起身道:“方才听见人叫得那样惨,是吓到你们大小姐了?可要我去请太医来?”
仆妇忙道:“不必不必,大小姐还好的。”
“哦,好吧,”鸯儿说着,将自己眼前的残酒饮近,“那烦请这位婶子将这些收了吧。”
“是。”仆妇连忙过来收拾了之后出去,又给她张罗洗漱的水。
就在这当儿,鸯儿翘着二郎腿坐在屋中,仰天看着房梁出神。
有鬼呀。
啧啧,她就是这样,一动作就要闹个大动静,生怕遍天下不知道出事。
也生怕遍天下知道那事,便是她生出来的。
“你就想办法,让你姐姐喝下这个就行,平儿的药,无色无味,不会死,就是让她心绪稍微不宁一点儿。”
“哪天?”
“你哪天和你姐姐喝酒我不管,但是八月十二那天,她得喝下这个。”
“做什么非要是那天?中秋之前,如何得闲?”
“……那天,是上官练的忌日。”
啧,鸯儿此时才反应过来,忘记问她怎么会知道这个的了。
罢了,反正她的秘密多,中了东厂之毒,还能活命,非说自己以前就中了毒王之毒,如今以毒攻毒了。
也就谢霁那种傻子才信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摸至腰间佩刀上的穗子。
这穗子是文正亲手给她穿的,从颜色到形状,都奇丑无比,她一拿到手,就嫌弃地压箱底了。
压箱底的东西,出门的时候,就变成了压包袱底儿的东西。
如今那人,躺在床上。
思及此,她心中的那点儿不忍,到底消散了。
因为你,亦没选择我呀。
……
折腾了大半宿的镇南侯府,随着上官绮的安眠,终于重归平静,只有鸳儿并那些心怀鬼胎的羽林卫,着实有些不安。
到底是鬼?还是装神弄鬼的人?
而此时,也不知究竟是吊死还是毒死的“鬼”,正顶着那副尊容,只不过将衣服穿戴整齐些,极开心地走在京城的夜色里。
当然就是引得京城无数人心碎的顾绮,顾大人啦。
顾绮对于今晚的效果,可谓是满意至极,满意到甚至哼起了家乡的小调儿。
装死装了这么久,等的就是今天。
今天之后,她就是扎在那些阴谋家心中的刺儿。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出错。
十数年盘根错节、藏在暗处的蓬莱乡并不容易对付,却又因为他们藏在暗处,反而有了一样致命伤:他们不能出错,只要出错,便只能死。
顾绮快乐地想着,忽得想起前日安儿让阿年给自己送信,说至今也没查出酒坊有何不同。
她停步思量一二,还是拐个弯儿,往杜康坊去了。
一则她难得出来一次,二则今天之后,蓬莱乡在京中的一支,只怕会有动作。
而安儿和薛辰生距离他们,实在太近了,她怕他们出事,还是要去提醒一声。
嘛,反正还没过子夜,无妨的。
……
杜康坊内,安儿在二楼的卧室之内,刚刚熄了灯,躺在床上尚未睡着,脑子里只在想这座酒坊的秘密,究竟藏在何处。
左思右想的,好容易有些睡意,却被窗外响起的敲击声,彻底驱散了。
他坐起身,看向窗外。
月影投在窗上,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与后院的树影融为一体,就在窗子上,轻轻摇着。
饶是安儿此人性子素昔恬淡,也被这一幕吓得捂了下胸口,坐在那儿没敢动。
是了,死都不怕而且心志坚定的安儿,于这世间只怕一样东西:鬼。
不管是奇闻怪谈还是鬼怪仙妖之类的故事,安儿都听不得,听了就要睡不着,睡了就要做噩梦,恨不能天天都是太阳不下山,将那些鬼怪都晒死。
所以已经吓呆的他,就坐在榻上,额上冒着虚汗,警惕地与窗外的影子互瞪。
漫长的好半天——实则不过短暂的几息——窗外再次传来了轻叩之音。
鬼应该……不会敲门的吧?安儿想着,不是说鬼都能穿门越户的吗?没听过鬼还那么讲理,会敲门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也听说有鬼会很讲理地叫人名字,谁要是回答了,就成了替身。
咿,太吓人了。
第三次的叩击之音,伴随着一个压得极低的熟悉声音:
“安儿,安儿?安老板?”
刚还被吓得够呛的安儿听见这声音,顿时气笑了。
这不是顾绮的声音吗?
大半夜的,这位大人装神弄鬼做什么呢?也不怕撞见人。
他想着,翻身下床走过来,一边开窗一边小声道:
“大人这是……”
话还没说完,窗已经打了开,乍看窗外顾绮此刻的尊容,安儿手一抖,十分干脆就要把窗直接拍上。
太吓人了!
幸好顾绮眼明手快,一把抵住窗框,翻身跳进来,口中还抱怨道:
“做什么呢?差点儿拍在我脸上。”
虽然此时没有窗玻璃,但窗上都是棱格,打一下很疼的。
安儿的心跳得极快,血几乎都在往脑袋里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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