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格卷】第六式:隅中 2.绣美人(1/2)
女人端的是个非常奇妙的动物。她就像是一盆冷水,任何一个男人不从这盆冷水里过一遍,就像打铁蘸火一样,就淬不出好钢火,成不了大气候。
赵志文和钱文樱两个人之间尽管隔着一层薄薄的蜘蛛网,若即若离,似密似疏,但蜘蛛网上的粘连劲儿到底还是让赵志文脱了一回胎换了一回骨,就像地上本没有路,走得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一般,两口子过日子,有些事情说得多了,做得多了,不自然也就成了自然,不习惯也就成了习惯。
时间是把杀猪刀,刀刀见血,然而,每个人体内的血都是有限的,流得多了,也就没了血。跟钱文樱相处的日子长了,赵志文心中尽管还有一些不甘,但大面上却已是越来越自然,出门时的殷切叮嘱,归家时的嘘寒问暖,俨然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一种注定要延续一生的习惯。
或许,为什么说是或许呢。因为感情这个东西,不像是做算术,一加一就是等于二,三乘三就是等于九,它是变化多端的,神出鬼没的,就像穿行于一望无垠的冰雪世界,脚步没有踩踏密实,留下真切的足印,谁也无法预判前面的白雪之下,是瓷实的土地,还是虚空的洞穴。赵志文跟钱文樱生活了一辈子,他们俩在感情上的有些枝枝叶叶,直到闭眼的那一刻,也还没有完全想明白搞透彻,稀里糊涂地就是一生。
芝麻开花节节高,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赵志文一生,始终与赵庄休戚相关,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尽管,他是个对家有着许多深厚见解的人,也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但话说三千挽总一句,在他的字典里,赵庄的兴旺繁荣才是他存在和努力的第一要务,其它的事情都是次要的,可有可无,可急可缓。赵志文的生活在赵庄,工作也在赵庄,这个事儿,只要不是个瞎子,谁都能够瞧得一清二楚,这两者就像是秤杆与秤砣一样,是分不开的,可赵志文穷其一生都在努力在这两者之间划一条界限。时间是验证成败的试金石,俗话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可赵志文的这些努力到底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只不过对于这个结果,赵志文宁愿把脸打得肿得像馒头,也不肯承认的,的确,及至到死,他也不承认这么做是荒唐的,是缘木求鱼,是浪费时间,是浪费生命。在赵志文的内心深处,他曾有那么几次直言不讳地拷问过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呢?答案总是像湖泊里的浮萍,牵一发而动全身,手指头轻轻一拨拉,那浮萍立刻就汇聚一大堆,像嗷嗷待哺的雏燕,叽叽喳喳,吵得没完没了,喋喋不休。
要论世上的事情,什么最大,自然是人的心最大,什么最小,自然也是人的心最小。人的心大的时候,能装下整个宇宙,人的心小的时候,连一粒沙子也安置不下。赵志文也曾认真测量过自己的心的大小,然而,量来量去,也就巴掌那么大,望着自己红润的手掌,赵志文脸上洋溢出了奇怪的笑容,凡事都不无完全是极端的,想自己的心就是个例子,占不了两头占中间,取个中平之数,不大不小。
赵志文喜欢喝清炖猪心汤,也喜欢吃爆炒鸡心。他倒不是像有些人说得吃什么补什么,食有所图,食有所求,他的心不大不小,他觉得恰到好处,增一分则过之减一分则不及,毫没来由的,他就是喜欢这两道菜,就像毫没来由的,他就跟孙羽嫣走到了一起,除却衣袂,坦诚相见,成为了夫妻。
孙羽嫣是剑门四大世家之一孙家的千金小姐,出身跟钱文樱一样显赫,也是一位貌美如花的美人儿。赵志文接连把两位剑门世家望族的千金小姐用大红花轿抬进了家门,迎做枕边人,真是羡煞了旁人。
孙羽嫣生得亭亭玉立,像一尊白玉观音,透着亮放着光,婀娜多姿,千娇百媚。尽管也是从小就熟悉的人儿,但是,挑开盖头的那一刹那,赵志文还是被孙羽嫣那动人的美貌震得心神不宁,有那么一瞬间,赵志文心中甚至生出了些许自惭形秽的感慨,感觉唐突了佳人。
如果说赵志文跟钱文樱是遵父母之办婚姻,那么,相比较而言,赵志文和孙羽嫣的结合尽管也是走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程序,但却算得上是一桩自由恋爱修成正果的佳话。因为,他们两个人走到一起,火花是自己擦出来的,结合是自己争取来的。说得再直白一点,赵志文和钱文樱的结合,赵志文完全是处于被动地位的,而跟孙羽嫣的结合,赵志文自始至终是掌握着主动权的,他既是冲锋陷阵的战士,也是运筹帷幄的指挥官。
钱文樱和孙羽嫣都是美人胚子,若论身段姿容,两个人半斤八两,谁也赢不了谁,谁也不输给谁。然而,就像同一棵树上找不出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一样,这两个美人尽管拥有一般令人叹为观止的美貌,但骨子里的性情却完全是大相径庭,一个张扬,一个内敛。如果要用个形象的比喻,那么,钱文樱是火,熊熊燃烧的火,孙羽嫣是水,清澈静谧的水。
孙羽嫣很文静,就像是一座湖泊,波澜不惊,清澈见底,一眼望去,能透过湖面望见湖里的鱼虾,水底的沙石。在赵志文心中,孙羽嫣就是一张洁白无瑕的名贵宣纸,他要在这张宣纸上挥毫用墨绘一幅花好月圆。
孙羽嫣的文静或许是娘胎里带来的,又或许是从后天潜移默化慢慢培养起来的。剑门孙家是川北有名的刺绣世家,孙羽嫣是孙家刺绣的嫡系传承人,她自幼便跟随长辈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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