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天格卷】第七式:日正 6.谜中谜(1/2)
钱文樱和苏三娘在孙羽嫣的院子里,围席而聚,一起用了晚餐。虽是玩笑话,但苏三娘在两位姐姐面前却不得不认真,果真套了围裙走进厨房,亲手烧制了一道鱼香豆腐。餐毕,司针撤去碗碟,送上奶茶,三姐妹就着热茶又说了一会子话,聊得甚是尽兴。
夜幕降临,钱文樱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遂起身告辞。司针取来两盏气死风灯,给钱文樱和苏三娘一人一盏,依着孙羽嫣的意思,还要安排丫头送送她们,钱文樱和苏三娘赶紧将手摇摆得拨浪鼓一般,坚决谢绝了。在院门口,三姐妹互相道了乏,各自还家。
钱文樱回到家,丫头珍珠便跟了进来,预备着伺候她更衣洗漱,钱文樱却阻止了,说:“且不忙洗漱更衣,你去将管家请来,我有话要问他。”
珍珠领了吩咐,快步出门,径去请管家。钱文樱出了厢房,走进正房,寻了把椅子坐下,微闭着眼,想好生静一静,但脑海里龙吟虎啸,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正怅然间,管家赵大伢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珍珠本来预备着留下来伺候,钱文樱一个眼色,她便心领神会,识趣地出了正房,径在屋外候着。
管家在赵庄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他归根结底不过是赵庄真正的主子们的一个看家护院的奴才,主子们高兴时他便是管家,主子们不高兴时他便什么也不是。依着赵庄的规矩,女人们是不过问庄子里的事情的,这有点类似于朝廷上后宫不许干政的规矩。
因为有这么一条约定俗成的规矩,管家素来与赵庄的女人们很少打交道。也因为少于交集,管家对赵庄的女人们,尤其是这些女主人们的个性只知晓一个大概,素来讳莫如深,始终又敬又畏。
管家今天的遭遇像是在坐过山车,一会儿飞高,一会儿跌低,神魂颠倒的,如同一只挨了一记闷棍的苍蝇,眼睛是黑的,耳朵是聋的,腿是瘸的,翅膀是碎的,六神无主,无方无向。
珍珠去家里传话的时候,管家还像一头贪睡的猪一般窝在床上,肆无忌惮地扯着噗鼾,就像铁匠铺里的风箱,呼哧呼哧,时而急如暴风骤雨,时而缓如蜗牛爬行。黄豆使劲在他的大腿上一揪,管家吃痛醒来,正要张嘴骂人,忽然瞥见遥遥立在门边的珍珠,心中一紧,赶紧把一堆臊话咽进肚里,一咕噜翻坐起来,扯过外套,三下五除二穿戴齐整。
珍珠传话的内容很简洁,只说夫人请管家过去叙话,多一个字的内容也没有。管家的心忍不住就纠结了起来,他不着边际地分析着,大夫人素来不怎么搭理自己,今儿个天都黑了,才来传唤自己,会为着什么事呢?想着想着,管家脑海里忽地闪过剑齿虎那冷若冰霜的面目,心中陡然一惊,冷汗就像喷泉般冒了出来。
剑齿虎向夫人告发了自己和绿柳的奸情?准是这个事情,要不然,这黑灯瞎火的,夫人何必着急召见自己呢?天大的事情也可等到赶明儿再说呀。想到这一层,管家的腿情不自禁地就筛起了糠,不远的路程,到似走了一个世纪。临近正屋,见钱文樱寂静地坐在椅子上,像一座冰山般散发着阵阵冷气,管家的心越发忐忑了,他几乎就要扑通一声跪下,循着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的路子,主动坦白他跟绿柳的奸情了,以期能落个主动认罪悔罪从轻发落。
钱文樱伸手指了指下首的一张椅子,示意管家坐下说话。管家瞧得分明,小心地靠近椅子,只半扇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椅子十分瓷实,管家坐在椅子上,脑子飞速运转着,分析着,以为夫人竟然还给自己指座位,事情说不定便没有预想的那般严重,且不忙坦白从宽,还是先听听夫人的话头再做定夺,免得来个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己把屎盆子扣在了头上,那可就得不偿失,要把肠子都悔青了。
钱文樱并不急于开口,她谨慎地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人。若论模样,除了那口牙齿不招人待见,其余的也都还看得入眼,但自从有了后半晌的那一段经历,钱文樱看管家,总是觉得恶心不已,十分粗鄙丑陋。
管家入了座,纠结的心刚刚松泛了那么一丁点儿,又旋即被钱文樱那深邃的眼睛瞧得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坐在椅子上倒像是坐在狼牙棒上,全不自在,只好故作镇定地拿眼望着脚尖,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像个等待判决的囚犯,既期待着宣判的声音响起,又十分害怕那个时刻的到来。
钱文樱心念闪动,仔细酝酿了一阵。脸上渐渐挤出了一点儿笑容,就像乌云密布的天空里隐隐约约透出了一丝丝太阳的光辉,若隐若现,十分含蓄。
“庄子里的事情都还顺溜吧?”钱文樱终于开了口,语气云山雾罩的,虽是平平常常的一句问话,字里行间却隐隐约约带着滔天巨浪般的压力。
沉默实在是太可怕了,沉默虽未必可以杀死一个人,但沉默绝对可以杀死一个人的心。管家在这肃穆的沉默中,感觉到了排山倒海的压力,正当他快要支持不住,轰然倒下的时刻,眼前忽然显出了一丝曙光。适时,他听见钱文樱的问话,赶紧抬起屁股,欠着身子,仔细回答道:“回夫人的话,庄子里的事情虽然繁杂,但素来都有规矩制度管着,一切都平顺着哩。”
钱文樱不置可否,继续说:“侯门深似海。咱们赵庄虽说不是什么侯门,但也是个有头有面的人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庄子里的门路又多,你作为咱们庄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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