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清场之后(1/2)
伪政府的宣告成立,南京的战略意义不言自明,日伪的重视程度可以想见。汪逆“还都”之前,日特宪兵及伪警首先来了一次规模空前的“清场行动”。
所谓清场行动,就是对南京的地下抗日力量搞一次彻底性的扫荡,何为“彻底”又有多少把握日伪不多考虑,他们奉行一那就是尽量多杀,补充一那就是不怕错杀。
在这次疯狂扫荡中,我情工人员遭到了沉重打击,被捕者牺牲者无数,有所谓嫌疑的无辜者也遭到牵连。为避免大损失,我部分人员被迫撤离南京,留守者则暂时处于静默状态。
胡三,他是这次“清场行动”早受害者之一。被捕后,他终没能熬过酷刑,他当了叛徒。不知什么原因,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胡三似乎一下卸掉了所有包袱,他甩开膀子引领着日伪宪兵去他所能想到的地,去抓捕他昔日的战友。
胡三或许也明白,良知一旦被自己践踏,灵魂将抛弃ròu_tǐ,能够留给他自己的仅是一个臭皮囊。胡三之所以极力讨好日本主子的欢心,无非就是希望这个臭皮囊里还能够再装进一些东西,那白花花的大洋,黄澄澄的金子,肥嘟嘟的女人大腿,还有夜夜的灯红酒绿,或许这些可以换来余后的醉生梦死。
警察厅督察办主任齐联杵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心中自问凭什么静默
出于保护,维系有生力量。上面的意思齐联杵当然理解,大风大浪早已习以为常,之所以让他难以平复,那是因为血流成河的场景历历在目,与之关联的是那些软骨头,仅仅一个叛徒的出卖,就让他失去了好几位战友。
齐联杵有些犹豫,就在这样的困难时期,他还是倾向于要做些事情,只要做到神鬼不知,那就与“静默”不冲突,所谓“抗命”自然就不存在了。想到这里,齐联杵重重的掐灭了香烟。
熬到了下班时间,齐联杵瞟了一眼挂衣架上的黑色警服,那不过是个摆设,齐联杵觉得挺怪的,今天为什么看它那么的不顺眼
离开办公室,齐联杵驱车直接了家,进了家门,脱去外衣,换上松软的拖鞋。此时佣人刘妈迎了过来,“少爷,来了呀,咖啡马上就去煮。”
“嗯。”齐联杵应了一声。
齐联杵感觉有些疲倦,他将身体深深陷入的沙发之中,客厅里的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虽有一万个不情愿,他还是起身接了电话。
电话另一端是警察厅办公室外事联络官方琳。
听到方琳的声音,齐联杵终于有个一个的微笑,“哎,心灵想通啊,我刚到家,你电话就来了。”
电话里,方琳通知齐联杵马上警察厅,说是开会,至于会议内容,她不清楚。通话中两人语气平常,暗语没有出现,这表明方琳没有作出任何示警,也就是说,突如其来的会议起码看不出有什么特殊。
煮好了咖啡,伴着浓浓的暖意,刘妈端到了客厅,此时齐联杵已经出门了。
驾车时,齐联杵在想下了班还不消停,开什么会,有那么紧急吗你要急,我就不急。想到这里,齐联杵驱车绕道去了“万通达”贸易行。
轿车缓缓驶近“万通达”,齐联杵俯身侧头,他看见“万通达”二楼窗台上很平静,花架上的那盆大仙人球依旧壮硕,而且没有挪动过的痕迹。轿车便很自然地驶离了“万通达”贸易行。
赶到警察厅会议室,此时除胖嘟嘟的厅长还有方琳不在,与会同僚悉数在座。一进门,齐联杵就打趣道“呦,都到了,这么积极不要让我猜中了,今天是个庆功会都等着庆功了吧”
档案信息处处长赵智光,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搭话道“叫你来开会,你就得来,还庆功会也搞突然袭击啊要开会早通知嘛搞得跟拉练一样。”
赵智光的牢骚似乎不仅仅是活跃会议室里的气氛,像是给众人找了一个话题的由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就扯开了。
会议桌对面有个人看上去干瘦干瘦的,要是看猛了,倒挺吓人,如果在他腮帮子上贴上两片大肥肉,或许感觉会好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头油抹多了,舍不得丢掉,就把多余的头油又抹到了脸上,亦或是脸上的老油分泌的太多,然后物尽其用,再把老油往头发上堆,总之,他就是满头满脸油光光的。
这人是保安处处长刘克森,此人手辣,且颇有手段,残害同胞竟不眨眼,他倒会给自己开脱,“千万别怪我,要怪就怪日本人。”
因为潜伏的需要,对刘克森这样的人,齐联杵不曾表露过敌意,但借工作上的问题,倒是可以制造出一些分歧,目的简单,就是尽可能创造条件,以达到掣肘效果。
齐联杵私下里可能与任何所谓“投缘”的人交朋友,称兄道弟自是家常便饭,对刘克森当然也不例外。有同僚颇不理解,赵智光就是其中之一,赵智光看不惯刘克森,劝齐联杵不要与刘克森多来往,还说齐联杵的脑子坏掉了,非要跟小瘪三扯来扯去。齐联杵不以为然,他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小瘪三,他们存在的大价值就是考验人们的包容程度,这个包容,一定程度上体现了社会文明,所以,为了社会文明,我们应该包容小瘪三。”
发牢骚有何意义言者多不会去想这个问题,心里有话就说出来,似乎就很能吐故纳了。哪怕是骂大街,往往就能引来共鸣。晃着脑袋的赵智光,勇敢地表达了他的不满情绪。
赵智光一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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