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孟婆(1/2)

凤初略惊奇，眯了眼道：“你能看见本座？”

“看不见。”老妪咧开嘴似乎是个笑，然而呈现在那张干皴的脸上吓人的很，她枯树枝一样的手指指指自己的眼睛，“老身是个瞎子。”

凤初定睛打量一番，了然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以前只是有过耳闻，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开了天眼的凡人。”

老妪剧烈地咳嗽几声，伴随着拐杖敲击地面的笃笃声，她有些费劲地从柜台后挪出来，对凤初道：“尊驾不是凡人，不知是妖魔鬼神哪一路？”

凤初勾了勾唇：“那就不是一定要告诉你的了。”她目光扫过周围货架上一个个蒙着厚重黑布的货物，神色玩味：“不过，我想冥界冥帝若是知道了这里居然卖他忘川河边彼岸花根下土的消息，面色想必会很精彩。”她拉着沈墨夜自顾自在店里寻了个地方坐下，才不紧不慢地看着老妪道：“孟婆在这里，那奈何桥头卖汤的又是何人？”

老妪默了半晌，才道：“阁下果非平凡之辈，小仙费尽心机隐藏身份，还是教阁下识破了。”

她话音刚落，凤初轻轻抬起手，广袖拂过，原本端坐静静聆听的沈墨夜双眼一闭，便失去意识向后软软倒去。凤初瞬移过去接住他，放他好好靠在椅子上后复又坐回去，好整似暇地抬眼看孟婆：“接着说吧，你堂堂地府冥仙，何故沦落到要在这人间借一垂死老妪的躯壳偏居？”

孟婆拄着拐杖慢慢走到她对面搬了个凳子坐下，破旧的木门发出吱呀之声自己关上，令本就狭窄逼仄的小店里光线更暗，凤初静静倚在椅子上看着她身周缓缓又亮起一盏又一盏幽蓝色的鬼火。

做完这一切，孟婆才又咳嗽了两声正色看向凤初，鬼火的光映在她那张脸上看着更加恐怖：“不过请恕小仙斗胆一问，尊驾是如何看破小仙身份的？”

凤初略勾唇：“随便一诈，没想到误打误撞猜对了。”

孟婆布满阴森之意的面庞瞬间僵硬，有些呆滞地道：“猜……猜的？”

“嗯。”凤初淡淡点个头，看着对面老妪脸上仿佛被噎住的表情继续漫不经心地道，“地府的神仙本座也就知道那么几个，看你挤在的是老妪身体里，便猜是孟婆。”

孟婆瞪着一双老眼望了凤初半天，方才带着些一言难尽的表情缓缓道：“阁下……果非常人。”

凤初却懒得再和她磨叽这些场面话，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废话少说，本座想知道的事情你还没回答。”

“哦，是，”孟婆又是噎了一下，原本费心营造出来的阴森气氛这会儿半分用都没有，讷讷点了点头，眼中转而露出一丝悲愤，“小仙也不想这般憋屈，可为了躲麻烦也只能如此，说到这，小仙斗胆还请您不要把小仙在这的消息说出去。”

“躲麻烦？什么样的麻烦能把你逼到这个地步。”

孟婆却抿着嘴一脸为难地不吭声了。

凤初微微眯眼，纤细的食指在椅子扶手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敲着：“没有让本座满意的理由，那本座不如去找冥帝卖他个人情。”

听她这样说，孟婆咬了咬牙，最终挣扎着低声道：“小仙躲的，正是冥帝陛下。”

“哦，躲他作甚？”凤初挑了挑眉。

“唉，说来话长……”孟婆本就佝偻的肩膀瞬间又向下垮了许多，“陛下他……选冥后……”

凤初敲着扶手的手指一顿，瞪了瞪眼：“你不会是想告诉本座，他选了你吧？”

在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孟婆艰难地点了点头。

凤初忍不住微微张嘴愣了一会儿，用一言难尽的神情打量着她那张映在幽幽鬼火下的老脸，沉默了半天，末了感叹了一句：“……没想到，森罗的品味原来这么独特啊……”

孟婆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咳，这个，小仙原来不是这样的，这只是伪装，伪装……”抬眼看见凤初依旧一言难尽的表情，孟婆也知道自己这解释着实苍白无力了些，悻悻地闭上了嘴。

凤初消化了一会儿冥界之主神奇的审美观，收拾了一下心态进行下个话题，随手来架子上摆着的那些厚布掩盖下的东西中的一个，问道：“先不说你家上司发了什么疯，你在此处卖这彼岸花下土做甚？”

换了话题，孟婆不自在的神情稍稍好了些许，答道：“尊驾有所不知，此地的那些每个蛮族人部落中有一个地位犹在族长之上的祭司，他们世代相传的巫术中蕴含诅咒之力，彼岸花下的土可破一切诅咒，所以小仙在此处卖土还是生意不错的。”

“如此做，不会扰乱地府正常的轮回秩序么？”

“不会，”孟婆说到这里皱了眉，“关于此事，这点是最奇怪的，凡是这片地界上死的凡人，无论什么死法、符不符合生死簿，地府好像都看不出来。”

凤初也不禁讶异：“怎会看不出来？”

孟婆摇了摇头：“这个小仙的确不清楚，不过因为偶然发现此事，便猜此地或可避开冥界探测，出逃时便来了这里隐居。”

“冥界的盲点么？”凤初心中暗自思索道，一双凤眸中突然闪过一道隐晦流光。

她抬眼，对孟婆道：“此事本座晓得了，你的消息本座会保密，这块土本座便带回去研究了。”

“您请便。”孟婆连忙道，起身恭送已经拎了还晕着的沈墨夜走到门口的女子，又想起什么似的对这位主儿道：“若是碰上那蛮族祭司，还请小心为上。尊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