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秘密(1/2)

她偏头看了眼身边的沈墨夜，眉眼之间浮起沉凝之色。

洞壁上的那些痕迹，沈墨夜受限于凡人的眼光看不出什么，可她这一世加上涅槃之前活的时日有数十万年，越看越觉得心惊，那些痕迹绝不是沈墨夜心中所定义的“年代久远”那么简单。

它们存在的时间，至少，比她活的时日还要长。

而那些壁画就更加令她感觉诡异了，虽然已经在岁月的侵蚀下斑驳得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但是从仅余的少数能辨认出图案的边角上，她大概窥见的仿佛是一些远古的群体活动。

刚开始能看出的是祭祀、歌舞等等盛大的群体活动，然而越到后面，画面的基调越阴沉，直到凤初开始看到有流血和死亡的场景出现，先前沈墨夜的梦境所带来的不详预感再一次慢慢地覆上她的心头。

观岳城……

这个地方果然有古怪，不仅能避开冥界监察，还有一群有着奇怪诅咒力量的异族，再加上今日在这山洞里看到的远古壁画。

她隐约感觉到，自己在渐渐接近一个隐藏了许久的惊天秘密。

凤初眉头紧皱，神识已经探查到前方转弯的一个短暂的山腹凹陷里正在密谈的那些凡人。

以及阿鲤口中那股让他很不舒服的力量来源。

那是一个穿着奇异服装，脖子上挂着一串骷髅，花白的长发用某种不知名鸟类的羽毛编成一股股小辫垂落下来的老头，颧骨高高隆起，浑浊的双目半开半阖，表面看起来一股风烛残年的样子。

而实则，他身上传出的波动甚至在隐隐抗拒着她的神识探查，若不是身为上神神识的强横，恐怕她也会同阿鲤一样，不得探到这老头的详细情况。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她穿透了那股神秘力量的阻碍再三探查，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这个老头，依然是ròu_tǐ凡胎，真真切切的一介凡人。

几人接近了那处，隐匿在暗处听着余莫戗同那老者之间的谈话。

“二长老，如今皇上新封的元帅已经到达了观岳城，本将军虽暂时糊弄了过去，但是也只能拖延一时，那个沈墨夜，年纪虽轻，却不是个好捏的柿子，待他反应过来，必定会有麻烦。”余莫戗此时摘下了头盔拿在手里，带来的亲兵在他身后沉默地一字排开，虽然面无表情，但是防备之意却表现得很明显。

对面盘膝坐在一块周围是几个块头巨大如同一座座小山的蛮族武士护卫着的大石头上的老头抬了抬眼皮，老迈嘶哑的声音像从磨盘里剌出来的一样：“一个书生封的元帅，余将军竟也怕。”他咳了两声又发出一声嗤笑，“所以说你们这些人啊……哼。”

余莫戗听着他冷嘲热讽，脸色也很难看，不过还是压下火气冷声道：“二长老与其在这里说风凉话，不如想想有用的事。”

那老者又轻蔑地哼了一声，才缓慢地道：“后日我会按照往年的约定，派出一个部落的勇士进攻观岳城收取物资，到时，你只需设计将那个书生元帅引出来，自然会让他葬身在我族的铁蹄之下。”

这个计策虽然简单粗暴，但是不可谓不毒辣，动辄就是要人性命。

然而余莫戗听了却是立即出言反对：“此计不行。”

老者慢悠悠瞅他：“为何不行？杀了这个碍事的家伙，岂不是一了百了？”

余莫戗道：“他毕竟是朝廷派下来的元帅，若是刚来没多久就丧命在此，不管做的多干净也会引人怀疑，风险太大。”

“那依余将军高见，又想如何呢？”许是觉得他这个回答太懦弱，老头脸上嘲讽之意更浓，甚至懒得再看他一眼，又恢复到之前眼睛半阖的模样，在大石上养起了神。

余莫戗虽然不满他这种态度，但是迫于某些缘由这会儿也只能装作没看到，思索了一会儿，他眼中精光一闪，对老头道：“本将军已有计策，后日的袭击活动依旧进行，到时候请长老手下的人见机行事。”

“哼，晓得了。”老头冷淡地应了一声，余莫戗也不愿意跟这个脾气古怪的糟老头子多呆，当即便抱拳告辞。

隐在暗处的沈墨夜以眼神示意见余莫戗要走便准备动手擒拿的二妖按兵不动，随后继续盯着那个依旧坐在大石头上没走的老头一行人，便见边上一名武士恭敬地弯下腰问道：“长老，我们为何要与那个堕落者的将领虚与委蛇？”

老头睁开眼，极其不屑地冷笑一声：“虽然这些堕落者都是一样的肮脏，但是最起码这个余莫戗跟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若是换了别人难免又要麻烦许多，我族的复兴大业未成，一切还需慢慢积蓄力量，若是失了每年观岳城的物资，大长老责怪下来就不好了。”

听到“大长老”三个字，一旁的几个蛮族武士壮硕的身躯俱是一僵，目露敬惧之色，不由得令沈墨夜几人暗暗猜测这又是何方神圣。

说完这番话，老头似乎有些累了，苍老的脸上现出疲惫之色，淡淡道：“行了，咱们也回去吧。”

武士们齐齐应了一声，随即弯腰抬起那块大石头，当作轿椅一样地把老头抬了出去。

待到他们走远，凤初一挥手解除了几人的隐身术，阿鲤疑惑地看向沈墨夜：“公子哥哥方才为何不让我们把那将军拿下？”

沈墨夜折扇轻轻敲了敲他脑袋，道：“傻小子，现在就把他们抓了，岂不是不好玩了？”

阿鲤无语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公子哥哥居然是嫌不好玩，真是太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