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概是女子趴体(1/2)

腊月十五，大寒，足履冰霜。

天儿还未亮，丫鬟便将顾锦宁唤醒。

“怎的这么早？”顾锦宁迷糊问着。

春桃轻声道：“小姐，行宫远，太迟了怕误时辰。”

“那也有些太早了罢……”顾锦宁咕哝一句，挣扎半晌，才叹口气，离开了暖被窝。

梳洗过后，春桃拿出一套霁色对襟袄裙，颜色是顾锦宁常用的素色，但织锦上用金线绣着雪梅暗纹，领口和对襟处镶了圈短貂绒，不论绣工还是材质，皆精致华贵。

顾锦宁看了看，道：“这衣裳……是不是有点，太隆重了？”

“今日您要见到那么多贵人，隆重些好。”春桃答得滴水不漏。

穿罢衣服，顾锦宁坐在梳妆镜前，春桃为她绾发，一半青丝挽起百合髻，其余长发垂下。绾好后，顾锦宁正想起身，春桃又按她坐下，取出螺子黛给她描眉。

此时顾锦宁才反应过来，无奈道：“敢情行宫远是幌子，这才是你的正事儿。”

春桃不为所动，道：“小姐，您还有两年就及笄了，瞧瞧城里那些与您一般大的姑娘，哪个不画眉涂脂的？”

给顾锦宁画了眉，蘸了胭脂，春桃取出口脂想想，又放下，道：“小姐，你先去用早饭。”

顾锦宁忙起身，松了口气，揶揄道：“幸好你没抹妆粉。”

夏菱在旁盛着早饭，听见这话，出声道：“程二小姐说，太早用妆粉，对女子皮肤不好。”

“她竟还知道这个。”顾锦宁失笑。

夏菱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眉眼带笑，说道：“可不是？小姐，您看程二小姐，平日里也不涂脂粉，可说起这些事儿来，却是头头是道呢！”

“就没她不知道的。”顾锦宁嗤笑一句，简单用罢早食，依旧没逃脱春桃的“魔爪”，抿了口脂才被放过。

收拾妥当后，带着秋桐，顾锦宁随父亲乘车赴往行宫。

这是顾锦宁第一次带秋桐去重要场合，早前决定为春桃寻归宿后，她便有意培养秋桐，只是这事还未与秋桐明说。

上车后，顾锦宁嘱咐道：“行宫办宴，不如宫里拘束，却也能见到许多贵人，是长见识的好机会。到时，你多听多看少说便可，若有何不懂，定要问我。”

“是，奴婢省得。”秋桐应声。

顾锦宁心里是不愿参加这种活动的，上回中秋宴有祁氏带着，她可以只需保持微笑，一切由祁氏做礼仪交际。

眼下祁氏不到两个月便要临盆，冬季出行极为不便，更遑论还要在外待一整日，是跪还是站，都得贵人说了算。

顾国公思虑再三，最后还是为祁氏在太后那儿告了假。只是如此一来，顾锦宁没有主母带着，只能自个儿与旁人交际。

这大概是府中无妾的唯一坏处，若国公府有其他平妻，或能上台面的姨娘，也不至于，在家眷必须出席的场合，只有一个嫡女充人数。

顾锦宁强打精神，靠着胡思乱想，捱了近一个时辰，马车终于缓缓停下。

行宫坐落在青琏山南麓，因山就势，自建成后，经过不断扩建，如今占地五千余亩。其内离宫园林众多，景色丰富，江南塞北风格俱全，每年盛夏，皇家都会在此消暑数日。不过，在这摆年尾宴，倒是头一次。

宴会设在行宫内的毓秀园，顾锦宁跟着父亲，经过寿山石桥，又沿游廊走了许久，方至园内主殿。

此殿名曰九华殿，从外看便觉巍峨庞大，待顾锦宁入内，立刻明白为何要选在此处设宴。

大约今年皇上有意办场大宴，巨殿内用屏风隔成了三个区域，皇上与朝臣在最中间，东侧是后宫众人及命妇，西侧则是大公主与各府贵女。

顾锦宁被宫人领着，与父亲分开，落座后，她看了眼还空着的主位，心里忐忑，也说不好到底是面对皇后舒服些，还是面对大公主更惨些。

随着进入的贵女越多，顾锦宁越茫然，她除了认识程姝瑶和府学中的几个同窗，其他的一概不知是谁。偶尔与旁人目光对视，别人投来打量的眼神，她也只能微笑点头，尴尬极了。

未曾想，这尴尬只是开始。待顾锦宁前面也有人入座时，那姑娘见她坐在自己后面，冷哼一声，剜了她一眼，弄得顾锦宁莫名其妙。

好在须臾后，慕容惜与慕容玉彤坐在了顾锦宁左边，此时前面那姑娘倒是亲热地打起招呼：“没想到惜儿姐姐今儿也来了，我还以为你只等着做新娘呢！”

慕容惜笑斥：“印菡，你竟也会拿我寻开心了！”

两人寒暄几句，那姑娘便转过身，仿佛当顾锦宁和慕容玉彤为不存在，只不过慕容玉彤似乎也早就习惯这人做派，对此毫无波澜。

见顾锦宁瞧着那姑娘背影，面露惘然，慕容惜笑笑，随即用指在桌上写了个“郭”字，顾锦宁这才恍然大悟。

随即慕容惜又关切问道：“锦宁，你病可好些了？”

顾锦宁愣了一瞬，才想起前些日子自己躲着玄王，借病推了表姐的帖子，忙道：“多谢表姐关心，已痊愈了。”

“你啊，整日给别人瞧病，自己身子却不注意。”慕容惜笑斥，又道，“我前几日还跟母亲说呢，那日施粥我真遗憾没去，白白错过了目睹女神医救人的机会。”

“我哪里是神医，表姐莫再拿我打趣了。”顾锦宁淡笑，想揭过这个话题，便道，“外祖母近日可好？”

然而慕容惜却似十分执着，笑着说道：“外祖母一切安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