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打秋风(1/2)

除夕过后，国公府上下，皆沉浸在年节的喜庆中。

初一时，顾锦宁去给父亲和祁氏拜了年，两位长辈皆给了压岁钱。幸好顾锦宁出门前，临时唤了秋桐跟在身边，否则若让春桃见着，怕是要谎言穿帮了。

娴锦轩里的大部分下人，都被放了假，有些回家探亲，有些出府见友，只有春夏秋冬四人，仍留在小院里。

顾锦宁每日在屋子里猫冬，也不拘着丫鬟玩闹，于是夏菱又撺掇起众人，换着花样赌银钱，大有不赢回自己的年钱，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横竖是年节，丫鬟们欢声笑语也热闹，且玩来玩去，赌的皆是小钱，顾锦宁便也随她们去了。

这般惬意度过两三日，转眼到了年初四。

用过午膳，顾锦宁小憩片刻，刚起身，便见春桃面色有异地快步进来。

“怎的了，夏菱又拉着你去推牌九了？”顾锦宁边穿着外裳，边打趣道。

“若是夏菱倒好了……”春桃咕哝一句，忙上前服侍，“小姐，祖地那边的人来了。”

顾锦宁手中动作一顿，蹙眉道：“不是说开春才来？今儿才初四吧。”

“是说啊！”春桃给顾锦宁穿好衣裳，没好气地道，“即便是普通百姓，也没年节上人家中打秋风的道理，这顾三爷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思，才初四呢，就巴巴地来了。”

顾锦宁唇角勾起讥讽，淡淡地道：“许是等不及了罢。”

以幽州到汴州的距离，若是快马加鞭，少不得也要三日才能到。按这时间推算，怕是这亲戚除夕一过完，便火急火燎地上了路。

想起早前父亲嘱咐的话，顾锦宁便又问：“他们一共来了几人？”

“顾三爷带着三夫人，还有堂少爷和堂小姐，一家四口全来了。”

“父亲可有说让我去见客？”

春桃迟疑道：“老爷尚未派人传话，不过许是也等不了多久，便会唤您过去。奴婢这才一得了消息，就来通知您。”

“那无碍，不急这一会儿，你先给我梳发罢。”

见自家小姐神色平淡，春桃也心气儿顺了些，遂为顾锦宁绾起发髻。

待插上发簪后，未过多久，便听丫鬟通传，常管家来了。

“小姐，老爷唤您去前院。”常管家恭敬道。

顾锦宁扬唇颔首，遂披起裘氅，接过丫鬟递的汤婆子，带着春桃前往。

出了小院，顾锦宁笑着道：“这大冷天儿的，常管家派小厮来传话便是，何至于亲自跑一趟。”

“小姐有所不知，是老爷特意嘱咐的，让老奴给您带个话儿。”常管家说着，又看了眼顾锦宁，“老爷说了，若小姐不愿应付，可以寒暄几句就回自个儿院子。”

顾锦宁闻言，轻笑一声，说道：“父亲倒是为我想得周到。”

“正是如此，”常管家点点头，颇为感慨，“早前顾三夫人便提起要见您，是老爷说您许在午歇，让老奴看着时辰再来唤您。”

从常管家的言语中，顾锦宁便估摸出父亲的意思，遂也未再多说，很快到了前院主厢房。

刚进门，便听见一道中年女子声音：“这是锦宁罢？多年未见，竟生得这般水灵了！”

顾锦宁寻声望去，说话的正是顾三夫人。只见她容长脸，样貌中上，正笑容满面地看着顾锦宁，然而眼中时而流露出的精光，显出此人有几分精明。

“锦宁见过三叔、三婶。”顾锦宁乖顺地福了礼。

“好好好，快起来罢！”顾三爷忙笑着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热络。

“锦宁瞧着就是个让人心疼的，”顾三夫人亲昵地拉起顾锦宁，随即从腕上退下一枚镯子，戴在顾锦宁手上，“你看三婶也没什么好物件，这镯子就给你做见面礼罢。”

顾锦宁垂眸，余光瞥见顾三夫人身上半新不旧的衣裳，目光顿了顿，遂浅笑道谢：“谢三婶。”

待顾锦宁入座，顾国公又给她介绍平辈，堂兄顾子轩年方十八，眉眼生得英俊，有几分书生气，且得了顾家男子的好相貌。堂妹顾以灵，与顾锦宁同岁，样貌和顾三夫人有几分相似。

互相问候间，顾锦宁顺势打量了这几个亲戚的衣着，见一家人皆未着新衣，不由眸光微眯，笑意淡了些。

许是方才已联络过感情，再加上顾三夫人是个自来熟，那边两兄弟叙着旧，她也没闲着，向祁氏讲起自己的育儿经。

祁氏面上带着笑，不时出声应两句，未见生疏，却也没有多热情。

见此情形，顾锦宁也不多言，浅笑着听众人闲谈，只等父亲一个眼神，她便算完成了任务。

正当顾锦宁尽职扮乖顺时，一旁的顾以灵突然出声：“堂姐，你怎的也不说话？”

顾锦宁看向堂妹，勾唇笑笑，便听顾以灵又道：“我来之前，便听说汴州城有许多好玩的，堂姐若得了空，能否带我也去瞧瞧？”

眼前的顾以灵也眨着眼睛，流露出好奇的神情。和程姝瑶的贪玩相比，同样是小姑娘做派，但看在顾锦宁眼中，只觉堂妹的表情有些夸张得让人别扭。

顾锦宁敛了敛眸，遂淡声道：“我平日不常出府，也不知城里有何能玩乐的。”

“那……堂姐平常都做些什么？”顾以灵仍不死心，继续说道，“方才听大叔说，堂姐还去上了女学？我们幽州没有女学，我还没见过女子能在府学读书呢！”

“在府学读书与在家中请女先生，无甚不同。”顾锦宁依旧面色平淡，看向顾以灵，“祖地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