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帝君(1/2)
“牝鸡司晨,可恨可恶”,自宴归来,肇式奇侧卧大帐,他将手中一串南红玉珠捏在手中吱吱作响,口中不禁怒叱道。
“王爷息怒”,赵王府的家臣顾顺垂手来到近前,他面对肇式奇拱手施礼,随即提醒道,“军帐单薄,王爷小心隔帐有耳”。
“有耳又如何?我还怕她肇凝玉听去了不成?他们母子俩能安安稳稳地坐在京师享受荣华富贵还不是靠的本王?想削我的藩,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来啊,我看她肇凝玉有几分本事。”肇式奇鬓须飞扬,一掌拍在座前的案几上。
“王爷,这大梁江山毕竟姓李,太后也已进了李家几十载了,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太后自然要向着自己的孩子,为他多思多虑”,顾顺宽慰道。
“我还不知道她?“肇式奇冷笑一声,”多为孩子着想,那她就该还政于朝,一个女人家的把持朝政十几年,还借口我那外甥年幼无知,难堪大任,他都二十五六的人了,何来年幼无知?我这妹妹从就喜欢玩弄手段,支配家仆,从小醉心权欲,舍不得放权才是真的“。
“王爷暂且息怒,太后这推恩的国策想要真正发挥作用,远不是一代两代能见着效的,用得罪诸王的手段来做这表面看起来赔本的买卖,太后显然不会这么傻。“
肇式奇听到顾顺的话,面上紧绷的神情突然舒缓下来,他端正身形,忙道,“顾顺,那你说说,她这什么意思?”
“依臣来看,太后这是在笼络世子之心。”
“笼络世子之心?此话怎讲?”
“还是削藩”,顾顺黠然一笑道。
肇式奇一甩广袖,口中念“哼”,“闹了半天,还是想削本王的藩。”
“不,王爷,这对您来说可是可喜可贺的大好事。”
“大好事?”,肇式奇被顾顺的话搞得眼前雾气弥漫,“她既是想削藩,诸王是藩,我也是藩,强干弱枝怎么会有我的好事。”
“王爷别急,您想,若是削藩,仅凭非嫡长的世子们那点势力,能翻的起几层涛浪?若是强来,诸王岂不是都要学燕王和她拼个鱼死网破?”
“你的意思是她不是要削藩?”肇式奇面露疑惑,冲着顾顺招招手,将他招到近前。
“非也,王上”,顾顺端起案几上的青瓷茶具为肇式奇斟满茶水随即跟进解释,“太后自然是想削藩的,但想削藩,太后首先得拉拢权臣,当今大梁,谁的权势最大?无非是王上与宋王二人。”
顾顺将茶水递到肇式奇的手中,“讲到此处,就要看看太后此次削藩的方略,过去的削藩,那是实打实的削权,现在太后十有是采纳了崔执的‘推恩策’,不以皇权强压,而从诸王内部瓦解,以大化小,以整化零。“
肇式奇眼中闪烁,他抬眼瞥了一眼顾顺,“继续讲”。
“推恩策一颁下,正值年少可得惠及的世子们自然对此国策无限拥簇,未得恩惠的上一辈世子呢?他们手里面虽无寸地,却钱粮尚足,很多老世子豢养的门客甚至多达千人,他们正值壮年,岂不要为自己利益搏上一搏?这时候太后定然借机将推恩策的范围扩大,再依仗皇庭与王上和宋王的权势相压,诸王间谁敢不从?”
“说了半天,想要削藩,还要让本王为她做嫁衣,左右都是她得利,哪来本王的什么好处?”肇式奇摇头苦笑。
“王上细想,当今诸王,谁的子嗣最多。”
“燕王李萦,这老小子出了名的命好,诞有八子”,肇式奇说着,眼中满是羡慕。
“那谁又是诸王里最弱的”,顾顺又问。
“前几年这来小子谋逆,本王杀了他几万人,现在最弱的自然也是他”,肇式奇脱口而出。
“推恩策一下,皇上再给燕王八子一一赐爵,封地要与爵位相匹配,他燕国岂不等于被分化殆尽”
“即使分化,于我有何好处,难不成他李萦还敢再反一次?”肇式奇不以为然。
“王上,燕王式弱,反之不得,但对我赵国却是大大的利好?”
“哎呀,磨磨唧唧,有话你就直说”,肇式奇不耐烦地说。
顾顺步出大帐,见左右皆是自己的亲信兵将,旋即步回帐内贴地伏身道:“王上可有心为帝君?”
“大胆顾顺,你是活腻了吗?”,听到顾顺的直言,肇式奇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怒叱道。
“王上息怒,王上虽是责怪,但臣是王上的家臣,俸米皆出于肇,自然认肇不认李,为王上谋国自然虽死不辞”,顾顺面上毅然决然。
见肇式奇没有打断自己的说辞,顾顺紧忙继续,“论大梁权势,王上之上只有皇上与太后,您位极人臣,甚至宋王都被压过一头,可若是崔执的推恩策施行下去,不出三代,我赵国再难出像您这般权势的王爷了。不止于此,没了地利,只怕后辈承袭赵王位的世子们连京畿宋王后代的权势都不如,到那时候就真的是李家一家独大了。”
顾顺一顿,面观肇式奇脸色,旋即又道,“诸王荣华富贵已至盛极,对削藩抵触甚大也无非是怕削了藩失了势,以后在朝堂便没了话语权。现在正是皇权与王权的岔口,今后孰强孰弱,都在这一条国策之上,现今燕国形势窘迫又孤立无援,若是趁机拉拢,那李萦还不感恩戴德“
“可那龙椅上坐的,是本王的亲外甥,那坐在旁边的,是本王的亲妹妹“,肇式奇拂袖怒言。
“最是无情帝王家,太后这两年几曾顾念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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