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大朝会中(1/3)
安静的时候,乌黑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又乖又软的,很容易让他想到那些年休沐日,难得忙里偷闲的日子里,他与贾代善小聚,就见威风凛凛的贾将军一脸慈祥和蔼的祖父样,然后伸出魔爪,将好不容易翻起身来的贾珍推到,看人四脚朝天。等娃翻起身来,继续推到,乐此不彼。
对此贾祖父还能振振有词:“老大,我戍边,一不留神就长大了,现在闹腾狗都嫌,我揍他,我娘揍我;老二,我家那口子盯得跟眼珠子似的,又认认真真读书认字的,我当爹的总不好打扰他去。余下的都是女儿,我贾代善总不好欺负女儿玩。“
“眼下好不容易有个娃,小的,又不会说话告黑状,性子特别好,我抛起来他能咯咯咯咯笑,想当年我进京述职,见缝插针抱个娃,老大扭头哭成个九斤泪人,让我爹揍我;老二见我都有阴影,直接昏过去,哪里像大胖孙子!”
“哈哈哈哈,终于轮到我理直气壮说隔辈亲,爽。”
贾代善在京的休沐日,白日不是在领着自家老大赔礼道歉,就是带着贾珍祸祸,还为老不尊,追着贾敬揍,体验一回祖辈的乐趣。晚间,假模假样的拿起个书,考校些功课。
随着老一辈的离开,没人知晓那个在军营还熬夜苦读兵书,被誉为儒将的贾代善四书五经学的是半桶水。十五岁从军前,其在上书房所有文课都是垫底的。考校亲儿子之前,还得让隔壁大侄子罗列问题。
所以……
德嘉帝止住对贾代善的回忆,看着依旧眨着跟狗狗眼似的一双纯粹眸子,不禁抬手揉揉贾珍的脑袋,就像从前鬼使神差的,也出手推到好几次。
贾珍到不哭,几次过后,随手扯过玩器就朝他们扔着来报仇,特凶!
越想,德嘉帝面上带着凝重与不解—贾珍他爹娘都是才子才女,外祖父一系也是才名远播的。父祖一脉,能够在乱世随着太、祖开国,一母同胞两兄弟都是国公爷,完全能够说明不蠢。
故而,贾珍这傻愣愣的傻乎劲哪里来的?
莫不是小时候被贾代善坑傻摔傻了不成?
他杀人赐死容易,但杀贾珍太跌皇帝的颜面了。
感受到皇帝的态度,贾珍矜持的脑袋又往龙爪所在处,蹭了蹭。
瞧着就差翘起尾巴来摇晃的贾珍,德嘉帝眼神柔软了几分,拍拍手让人坐好,旁敲侧击问起了为何来此等等的事情。
殷勤的给德嘉帝倒了杯酒,看人酒杯拿手里,并不喝,贾珍也没在意,自己喝过润了嗓子,便委屈巴巴的说得清清楚楚:“我赦叔把红枭送我,安慰告别绿帽子的事,可我爹拘着不让我出去骑马,连去庄子没两天就催着我回来,说我这三个月安分呆家里。烦死了,我就离家出个走抗议一下。正巧逢我叔祖父生忌,我来祭拜,顺带也帮我赦叔上个香。虽然在家里也能祭拜,但那不一样。来这里,我祭拜的不是叔祖父,是那个追逐梦想的人。”
“当然了,”贾珍视线往路口看了眼,小声哼哼着:“我给我爹一个台阶下。他下衙后我赦叔告诉他,他要不来接我,哦,是祭拜我叔祖父,那我就真走了,银票我都带好了。”
德嘉帝:“…………”
德嘉帝此时脑海唯一庆幸的一件事,他没同意贾敬的让爵之事。哪怕每月只有两次大朝会见到贾珍,也许乌压压一片还瞧不见模样。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给个机会让贾珍开口,这朝会可以不用开了。
看着德嘉帝出神,贾珍在心理又飞快默念了一边独苗大法好,然后一脸的坦然自若开口:“您怎么又不说话呀?那我继续睡了,要继续梦叔祖父。我都没跟他说我赦叔要写话本呢。现如今都快下午了,再拖下去,我怕叔祖父魂魄来了被阳光伤了。”
—剧本千千万万,他忘记差不多了,记住的内容还临场添了些。可饶是如此,他贾珍是不会忘记他赦叔写话本这重要一场的!
“你叔父写话本?就是跟小莳一起号称举世无双贵公子,结果是纨绔之美的?”德嘉帝接了一句,视线都不忍去看墓碑。
贾代善一世英明啊!
贾珍点点头,眸光比之前更闪亮,发自肺腑吹捧:“我赦叔话本写得可好看了!”
此话落下,德嘉帝感觉墓碑都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在惊骇。
德嘉帝沉声:“朕记得你们功课基本上都是代笔的或者抄的。”自己左膀右臂家的孩子情况如何,他还是了解的。
“那又怎么了?我们不读四书五经,可不代表不看杂书啊。那话怎么说的,熟读唐诗三百遍,不会作诗也会吟。我赦叔话本看得多了,自然写得好。”
“就比如说吧。”贾珍靠近了德嘉帝一分,眼睛亮闪闪的看向人,问:“您调、戏过人吗?”
德嘉帝微笑,“贾珍。”
四周刹那间一片死寂。
“别笑别笑,您这样怪吓人的。”贾珍杵了一下,视线扫扫墓碑,又鼓着勇气,继续开口:“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大人都是虚伪的。像我爹,明明都晓看过《金、瓶、梅》,翻过春宫图,偏偏装没看过一样。没劲透了。还不如我叔祖父诚实。他就会承认,没准还说自己连龙阳都玩过。咱都是富贵人家的小孩,像我情况特殊一些,但其他人十三四岁房里就会有人的,换句话说都千年狐狸精,玩什么聊斋啊!”
“你叔祖父还真宠你。”德嘉帝捏着先前的酒杯,像是在捏贾代善似的,一字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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