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节 续地脉理地气(1/2)
覆海宗遭受沉重打击,粗粗清点下来,后辈门人十去八九,“剑阁”少了“万仞”、“罪己”两柄飞剑,损失难以计量,不周山满目疮痍,残山剩水不堪容身,以大神通治山理水,重造宗门,支栖鹤等自忖没那能耐,但弃了不周山迁往他处,又谈何容易。支栖鹤心神不宁,思来想去,取出魏十七临别时所赠赤珠,揉来搓去,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记忆的碎片飘来荡去,如雪花越积越厚,支栖鹤枯坐许久,福至心灵,记起了很多东西,覆海宗掌门口口相传,一些不知意味的咒语,直到宗齐藤布下的神通手段彻底消失,他才真正了解其中隐藏的秘密。从始至终,剑灵万仞都是知情人,是关键,是锁钥,但他心高气傲,什么都没说,宁可出卖给外人,也不愿向宗门开口说半句软话。
罗妖皇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凶手,强夺覆海宗的运数,携万仞先行一步,支栖鹤无力挽回,只能眼睁睁看着覆海宗衰落下去,没了不周山,没了整整一代门人弟子,他可以想见未来的数十年何其难熬,退出十大剑宗苟延残喘,迁往偏远之地,默默积蓄力量,谋求卷土重来的机会。
他不甘心。
覆海宗得不到的东西,绝不能落在那凶徒手中!支栖鹤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拇指食指用力捏破赤珠,一缕血气稍纵即逝。讯息已送出,没有退路可言,支栖鹤深吸一口气,立于“剑阁”三层,目视覆海宗仅存的门人,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戚虹将玉盂内精血拣了一遍,剔出亡故的弟子,所剩已无多,她微微觉得心酸,抬头望了师兄一眼,见他独自立于悬崖外,手扶栏杆背对着自己,凄风冷雨扑面而来,大半为师兄遮挡,吹到她身上只有一星半点。覆海宗正当风雨飘摇之际,是继续留在不周山,还是远赴他乡,须得及早定个章程,重任压在师兄一人肩头,戚虹感同身受,却帮不上什么忙。
天色渐暗,黑夜如潮水淹没不周山,戚虹点亮油灯,光影摇晃,正待上前说些什么,忽见天边闪过一抹血光,瞬息千里,投“剑阁”而来。支栖鹤转身从师妹手中接过油灯,命她下到底层紧守门户,不得他招呼,谁都不得打扰。戚虹瞥了师兄一眼,见他神情严峻,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心中微微一颤,匆匆下得木梯。
血光落处,魏十七携丁宁悄然现身,支栖鹤上前深深一礼,涩然道:“劳动魏先生万里奔波,不周山遭此灭顶之灾,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魏十七摆摆手,随意道:“是罗妖皇的手笔,刑天巨盾一击,覆巢之下无完卵,支掌门幸在珞珈湖,侥幸逃过一劫。”
支栖鹤长叹,不愿多谈覆海宗的遭遇,岔开话题道:“回到不周山后,支某又记起了许多旧事,却是覆海宗历代掌门口口相传,不入外人之耳,直到今时此刻,才知晓其中的秘密。”
魏十七看了他一眼,心中猜到几分,道:“愿闻其详。”
支栖鹤将他引至供桌前,目视“上尊长老宗齐藤之位”的令牌,上了三炷香,默默祈告数语,决然道:“不瞒魏先生,宗上尊飞升上界之前,留下一柄‘万仞剑’,布下禁制束缚剑灵,命其看护不周山,镇守‘剑阁’要地。宗上尊留言,他之所以得窥天道,得力于此界开天辟地之处诞下的一件至宝,覆海宗若后继有人,修持剑诀臻于化境,至无路可攀处,可至‘剑阁’三层拔出‘万仞剑’,去往未知之地寻求机缘。”
“罗妖皇打坏不周山,屠戮宗门弟子,乃我覆海宗不共戴天的大敌,支某也知晓,上界大能视吾辈如蝼蚁,此仇断无可报。然则上尊留下的机缘,吾辈虽不能守,也不容其落入敌手,支某身为覆海宗掌门,当着历代祖师的牌位,将那至宝赠与魏先生,望魏先生夺下‘万仞剑’,取了天地至宝,携之而去,不令罗妖皇得逞。”
支栖鹤早已猜到魏十七亦为那传说中的至宝而来,但他行事有底线,从未咄咄逼人,下族鬼灵为祸百年,战火绵延不绝,被他送出此界,免去一场殊死搏杀,救下无数剑修的性命,此界大小剑宗,俱因他受益,此番空口许诺将至宝赠予魏十七,一来为出口恶气,二来洗脱因果,从此两不相欠。
至宝无主,天地实为其主,“赠与”云云不过是句笑话,魏十七也不去戳穿他,师出有名,少几分天地瞩目,终是好事,当下颔首应允,接过这场因果。支栖鹤松了口气,从赤铜香炉下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罪己诏”,郑重其事交到魏十七手中,这“罪己诏”与“罪己剑”同出一炉,气机一体,遥相感应,有此物在手,追上罗妖皇当不在话下。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魏十七略加忖度,问道:“不周山毁于一旦,支掌门接下来有何打算?”
支栖鹤神情落寞,叹息道:“地脉摧折,地气乱成一团,不周山已非灵地,不利吾辈修持,弃祖师故地,将宗门迁往他处,虽然伤筋动骨,也势在必行了”
魏十七道:“地脉摧折可重续,地气紊乱可梳理,你若有意留在不周山,此乃小事耳。”
支栖鹤呼吸戛然而止,隔了良久,才慢慢呼出一口浊气,正色施礼,开口恳求道:“故土难离,有劳魏先生施展通天手段,续地脉,理地气,覆海宗上下感恩不尽,但有驱使,必当尽力。”
在支栖鹤看来,重整不周山难于登天,不知从何下手,但对魏十七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他甚至不必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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