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一手很久以前准备的棋子(1/2)
而王宫中正有一场以个人生命为赌注,以殷朝命运为筹码的博弈。
博弈双方自是越歌与殷九思。
越歌歪头笑看着殷安,泛甜的笑声柔美动人:“我只是来向你问一问,你叔父若是造反,你要帮谁,你怎么就把你叔父请进宫来啦?是怕说不过我,所以要找帮手?”
“我叔父一生正直坦荡,造反之事纯粹无稽之谈,倒是王后你血口喷人,该当何罪?”殷安看似平静,其实内心紧紧地绷着一根弦,越歌突然发难,绝不是毫无准备地出手,她肯定有准而来。
越歌小手轻合,发出一声脆响:“好一个正直坦荡,真是叫人动容。我若是真污蔑了殷大人,怕是要大大的良心不安呀。”然后她嘻嘻一笑,“可是,若我真有证据呢?”
“唉呀呀,咱们的长公主殿下,向来视殷大人为恩师,感情深若父女,至亲之人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殿下,你的心,怕都是要碎咯。”
殷安看了殷九思一眼,打死她她也不相信自己的叔父会做出越歌所说的那些事,她现在紧张的不过是越歌准备了什么样的阴谋和暗害,他们还毫无察觉,只道:“依我看,是王后你白日说梦,才对吧?”
“真是个倔强的长公主,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越歌笑得轻松。
其实,她大可以更加突然地对殷九思下手,更加出其不意地对付他,可是,她喜欢这种折磨人的过程,喜欢看着对方一点点崩溃,一点点被逼入绝境,更喜欢看着殷九思这样的死敌,慢慢地死在她手上。
所以她愿意提前给出预告,把殷九思和殷安的心先提起来,吊着,揪着,折磨着。
殷九思始终没说话,他知道今日这一进宫,便是一场恶战,王后还没有出牌呢,他也不必急着反驳。
事情,要从很久以前的一桩事开始说起。
王后要修摘星楼,缺人手,便从各地诸候那里要人,主理招人之事的叫张x,神女张素忆的父亲,如今已经去了河间城当太上皇那位。
那时的殷九思阴了朔方城一把,为了缓解正饱受水患之灾的河间城的压力,让朔方城替其分担了不少,除却原本一万人,更是替河间城补了五万,共计一万五,送入凤台城,啊对了,护送之人正是。
再后来发生的那些破破烂烂的事,咱们就不回忆了。
只说这征丁征过来的人选,都让殷九思揽了过去,真正留给越歌修摘星楼的,反而是没几个。
王轻候那时就说过,殷九思之所以同意王后这征丁之事,不过是为了他自己,他想扩充兵力,一来可以震慑各地诸候,二来可以牵制王后,毕竟手里头有兵,干啥都特有底气。
殷九思的打算是没有错的,做法也无可挑剔。
他唯一没怎么算到的地方,是朔方城来的这些兵仔子,并不是真的百姓家中普通青年壮丁。
而是,真正的兵。
朔方城的兵。
忠心不二,意志坚定的,铁血之狮!
殷九思曾让王轻候写过一封家书回去,劝说他爹朔方候王松予,放宽心,平常心,送壮丁。
在那封信送走之后,王轻候另一封信也传到了朔方城,信中问他爹要了一万五的死士。
他爹也是真宠他疼他,死士这么难得的人选,他说要一万五,朔方候就给他送了一万五,哪怕那时候,王轻候也没想好这一万五千人怎么用。
他只是预备着,某天真遇上了危机,要保命杀出凤台城也好,又或是把这一万五千人打散了安插在凤台城各大贵族府上也好,随便怎么都好,总是有用上的那一日。
而这一日,来得不算早,等了许久之后,王轻候决定,是时候让他们出来搞事情了。
比如,造个反如何?
比如,打着殷九思的名义,造个反如何?
谁叫当初殷九思,大手一挥,将这些人挥到了他自己的麾下?把这样一大群祸害,瘟神,请进了自个儿家里?
王轻候当初为了破殷王的选择题,为了既不娶殷安,也不让方觉浅嫁进王宫,跟越歌谈了整整一天,他跟越歌说,我以殷朝江山为礼,换阿浅。
真大方,拿着殷家的天下,换自己女人……
当然了,换阿浅,换自己,都只是原因之一。
我们素来知道,王轻候此子为人做事,绝不只出于一个目的,他总是所图极多,但那些,要容后再说。
然后便是王轻候来到越清古原先府邸的旧址,望着那里光秃秃的一片废墟,翻了翻墙根砖头,找到了一块空心的石砖,往里面塞了张布条,上面写着几句话。
皑皑白雪落,寥寥数语间,便是风轻云淡地定了这大殷王朝此后多年的命数。
便是再富想象力的吟游诗人,也想象不出,后来陷入疯狂的殷家王朝,不过是某个雪停的午后,一个年轻俊美的少年,走向一片废墟,塞了一张布条进石砖,如同东边的蝴蝶轻轻振动的翅膀,引来西边一场毁天灭地的海啸。
海啸最开始,也不过是海水细浪温柔的缱绻呢喃,温柔地舔舐着起伏延绵的沙滩。
收信的人不管信上所写有多荒唐,也不管此举是不会让他们这三万五千人身殒异乡,他们是忠诚不悔的死士,他们相信眼下看来再无畏的死亡,在将来也有着深远重大的意义。
于是在殷九思的兵营里,暗自酝酿着一场风暴,年轻的士兵依旧会与朋友练武摔跤,开开玩笑,就如同每一个平凡的日子,毫无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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