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你居然不恨我(1/2)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在经历了一番热闹纷纷的互相拆台,互设陷阱过后,一切都回到了一开始大家的起始点。
作为最大的赢家方觉浅,依然要履行的职责是,主持三月初三的神祭日。
她向殷朝与神殿提了许多的要求,比如让殷王收回成命,比如让越歌等人付出代价,唯独这件事,她没有提出来。
大概也是知道提了无用吧,神殿便是退让再多,但这件事是不会让步的。
如今的虚谷已不再对殷朝抱有多大的希望,也没那么份心要去维护殷朝的强大,所以神祭日不再由有王族血统的两大祭司主持,也是他的坚守,他要保证神殿的一切,只是神殿的,殷朝的人不能再插手半分。
殷安给她自己挖的这个坑,她是怎么也跳不出来了。
时日渐渐近接,已是三月初一,再有两天,就该是祭神日了。
在神殿忙着与方觉浅,与越歌,与殷安,与清陵城越城巫族等地无限交手的时候,这件事并没有落下,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该摘的红绸挂起,该铺上的红毯也铺好,祭神台上举行仪式的架子也都开始一一摆上去。
方觉浅站在祭神台下面,看着忙碌异常的神殿神卫,脚下褐红色的石砖让人眼疼。
对面走来一个人,银袍及地,长发轻挽,与方觉浅一同并肩地看着这里的忙碌。
她笑道:“没想到,我忙来忙去,什么也没做成。”
方觉浅想起了那日,好像是王后的生辰吧,她与王轻候应邀进宫为王后庆生,遇见殷安偷偷出宫,也是穿着一身银色的披风,躲开侍卫,悄悄来到这里,提起裙裾,垂着眼泪,低头谢罪,请亡灵安息。
那时候的王轻候故意出现,故意激怒她,故意逼得她眼泪直落,从此便与她结为相识好友,一直到如今,又走向分崩离析。
好像是个梦一般。
“在殿下的心里,其实是不是很排斥神祭?”方觉浅问道。
“对,我始终认为,再崇高的理由,也不该以几千人的性命为代价。”殷安笑叹道,“这想法很可笑对吧,像方姑娘你这样的人,一定觉得我很愚蠢。”
“不,我觉得很高尚。”方觉浅笑道。
“怎么说?”殷安不解。
“神殿用几千人的性命,头颅,鲜血,来祭祀上天,求得天下一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而这凤台城里的人会狂欢,会纵情高歌,这本身就很讽刺,可不知为何,每个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那些人的死去是理所当然,那些流动的鲜血是理所当然,那些滚下来的头颅也是理所当然,不曾有人质疑过,这样做是不是惨无人道,灭绝人性。”
方觉浅说到此处,停下来看了一下殷安:“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质疑这一切的人。”
“那日……”
“那日我也在,就是你遇到王轻候的那个夜晚。”方觉浅说道。
“原来如此。”殷安点点头。
“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永远不会对你有恨意,也永远不会把你看作恶人,殿下,你本性善良,你做再多错事也是因为你的善良,那天晚上,你教会了我一个有良知的人,是如何看待这场血祭的。那时候的我,只是觉得不舒服,并不知道这是对是错。”方觉浅笑道。
“你不恨我?你居然不恨我?”殷安觉得奇怪,她对方觉浅做了那么多,方觉浅居然没有半点恨意?
方觉浅手指抚过旁边迎风招展的旗帜,慢声道:“为什么要恨一个只是想保护自己国家,自己兄长的人呢?”
殷安眼眶一疼,刺痛灼热的感觉险些让她滚出眼泪。
便是连忙偏过头去,不看方觉浅,眨了眨眼睛,忍下那些不该有的动容情绪,道:“可惜,你们只想毁了殷朝。”
“没有人想毁掉殷朝,是殷朝本身无药可救了。”方觉浅残忍地说出这个事实,“不论你做多少,你都挽回不了太多,若要以神殿的话来说,便是殷朝气数已尽。其实你心里也知道这个事实,你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你不是我,自然不会理解我的坚持。”
“从来没有设身处地的说法,我们谁也不能真正地明白体会另一人的感受,就像你也无法理解我此时的挣扎。我们能给彼此最大的,不过是尊重罢了。”方觉浅道。
殷安久久不说话,见吹动她乌黑的长发,缭乱在她眼前,这位自内深处散发着高贵气息的长公主殿下,如大海中的浮木,定不住风波的,纵使她拼尽全力。
方觉浅将此处留给她,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准备离开的时候,殷安叫住她。
“方姑娘,谢谢你。”
“客气了,公子府,依旧欢迎你来作客。”方觉浅点点头,笑声道。
她也曾是那样明媚又骄傲的样子,笑语晏晏,心思豁达,做错了事老老实实认,从不扭捏作态,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本本份份自我克制,从不用身份地位强求太多,潇洒又坦荡。
一个女儿家,敢只身南下救水灾,敢朝堂对质治奸臣,敢挑起天下重担一负不皱眉。
如果不是殷九思的那一场变故对她打击太大,她本是那样明媚又骄傲的长公主殿下。
王轻候那一日,断去的不止是殷朝的脊梁,他还毁了殷安。
也许一个人的本性,不论怎么样都不会轻易改变,故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说法,如果一个人天生是骄傲的,是明媚的,那大概不管她经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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