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缱绻(1/1)

“是你。”

看清了她的样貌，刘铄微微讶异，已是深夜的时辰，她能出宫来找他是他万万没想过的，因着之前的事，刘铄心中虽有波动，但心中毕竟有气，敛着情绪，他与她说话刻意地做着客套。

“皇后深夜造访，不知有何指教？”

明知他是故意，王宪嫄听了他的话心里还是溢起了委屈，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该赌气的时候，

踱步至他跟前，她屈膝入座，与他隔案对视。

“你要走。”

不是问句，她斩钉截铁地向他所求答案，刘铄却不急着给她答案，悠然地提起桌案上的茶壶，他准备倒两杯茶。

“你来，就为了问我这个？”

掺好了两杯茶，他随手递给了她一杯。她趋眼看了一眼杯中碧绿的茶色，徒手接过，她望着杯中自己颓败的倒影，不自觉地苦笑了一声。

“那日你说，我该快乐，而你，便是能给我快乐的人，如今你都要走了，又怎么能给我快乐呢？”

刘铄原本去端茶杯的手，因着她的话，他失神顿住。收回了手，他抬眼看她，眼底却看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

“我想给可你要吗”

“我要！”

毫无犹豫，她恳切地说道。

“说来可笑，我一妇道人家，本该遵守纲常，相夫教子，可我心底生出了贪心我不甘于现在枯燥的处境，不甘于匍匐于被冷落的凄清里，我想要被人疼，被人爱，如果你能给我，我会很感激你的。”

“感激？”

刘铄凝眉微皱，双目聚光，已隐隐现出了怒气。

“我为你做了这些，就只能得到你的感激吗？！”

刘铄的质问让王宪嫄愣了愣，垂下了头，她的脸上慢慢升起了一丝无奈地神情。

“我除了能给你感激，其他，我什么也给不起。”

刘铄沉默了，双手握紧了拳，他的怒气还在慢慢升腾。看他这样，王宪嫄也没兴致再与他多说这话题了。

“算了，是我异想天开了。”

起了身，她居高看他时，心里的苦涩泛起，眼泪不自觉地就涌上了她的眼眶。

“你走的那天，我就不去送你了，我们，就此别过。”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等等！”

他出了声，她立刻便停住了步子，不敢转身看他，她背对着他默默地流着眼泪。

刘铄起了身，走到她身后，他拥着她的身子将她揽在了怀中。

“把你的心给我，阿嫄，把你的心给我，我就留下来。”

汲取着他怀抱的温暖，王宪嫄摸索着他俊美的容颜泪如雨下。缓缓地转身，她寻着他的呼吸与他贴近。

“我把心给你，却永远只能把你藏在暗处，这样，你也愿意留下来吗？”

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缱绻萦绕，刘铄已无心思去回答王宪嫄的话了，猛地揽紧了她的身子，他火热的吻说明了一切。

月高挂，春色缱绻，烛影旖旎红帐暖

夜色深沉，王宪嫄已累得无一丝力气，绵软地趴在床榻上，她任由着身旁还有余力的男人在她光洁的背上鼓弄着。

“在画什么？”

虽然累得已睁不开眼睛，但王宪嫄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闭着眼睛虚软地向刘铄询问。刘铄的画已快完成，勾勒着最后的点缀，他扬唇轻笑着与她打着谜题。

“你猜。”

幼稚！

王宪嫄在心底笑嗤了他一声，嘴角亦不自觉地扬起了弧度，微睁开眼睛，她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趴着，假意地思量，她悠然地说出了谜底。

“仙仙徐动何盈盈，玉腕俱凝若云行。佳人举袖辉青蛾，掺掺擢手映鲜罗。状似明月泛云河，体如轻风动流波。”

缠绵的尾音在王宪嫄的口中阑珊殆尽，刘烁的最后一笔也瞬间完成，对于自己的画，刘铄十分满意，对于王宪嫄的答案，他更是满意。

“你猜对了。”

收好了画笔，他倾身揽起了她的身子与她紧紧相贴，未干的墨汁沾染在他的胸膛，一幅画链接起两人，毫无缝隙。

“你还记得这首诗。”

他埋首在她的发间，吸嗅着她的发香，他醉声呢喃。王宪嫄抚上横在她身前的手臂，回忆起过往，她脸上泛起了点点苦涩。

“记得这首诗是我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献舞你为我写的诗，你说，这首诗是你要娶我的信物，我信了，却不敢接受你的心意，我那时，心不在你那儿。”

“那现在呢？”

他问。她抬起头，望向他的双眸，她的目光专注而深情。

“你在哪儿，我的心便在哪儿。”

她的情话让他窒息，她柔如春水的眸子让他疯狂，吻上了她的红唇，他只想生生地溺毙在她的温柔乡中。

一吻渐歇，刘铄枕着王宪嫄的额，回味着余韵，他依旧是恋恋不舍。

“真想这样一辈子与你不分离。”

他喃喃而语，她莞尔一笑。

“又在说傻话了”

“是傻话吗？”

刘铄的眼睛睁得雪亮，望着萦绕的红帐，某种决定汇聚在了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