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赐婚(1/2)

含章殿王宪嫄寝殿。

已入深夜，王宪嫄却未入睡，定坐在正厅上，她像是在等什么人。

夜色之中，有人匆匆行来。

“殿下”

来人是王宪嫄的近侍总管李泉，入了殿，他先向王宪嫄行了宫礼。久未说话，王宪嫄的嗓子微微干涩，清了清声音她才向李泉问道：“公主回来了吗？”

李泉一躬首，回道：“已经回来了。”

“可有异样？”

“嘉福殿的宫女说，公主回来后似是在收拾东西，好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果然是她的女儿，这样任性不知所畏。王宪嫄久久未有回应，李泉也拿不准主子的心思，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殿下嘉福殿那边，是否还要加派侍卫？”

“不用。”

王宪嫄冷声拒绝，看向李泉，她向他吩咐道：“公主伪装出宫，你让侍卫不必拦着，她这个公主做得太舒服了，让她出去吃吃苦见识见识也好，你今晚再出一趟宫，去京城各个王家商铺中调些人手暗中跟着公主，叮嘱他们，一路上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必现身出手。”

王宪嫄对刘楚玉下了如此狠心着实让李泉下了一跳，但他也明白王宪嫄的主意是打定了，他劝也无用，遂也犹疑着应了下来。

“喏。”

次日一早刘楚玉便携了些细软赶至人烟相对稀少的西城门等刘彧，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她的不安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加地严重。

刘彧的心思并不如刘楚玉那般简单能轻易做下决定，早知刘楚玉在苦苦等他他却没有踏出府门的勇气，在书房里踌躇着，宫里的圣旨却突然降临，他不得不入正堂迎接。

“湘东王刘彧人品贵重，行孝有嘉，文武并重，长思弟之辛劳，朕尤感有愧，今有陈氏女妙登，温恭和顺，秀外慧中，特赐于弟，为朕宽慰。”

来宣圣旨的并不是刘骏长派的太监总管富朔，而是王宪嫄身边的李泉，一看到他，刘彧很显然地便知道这道圣旨真正授意的人是谁了。

“臣，谨遵圣意！”

刘彧叩首谢恩后本想接过圣旨，却不想李泉率先一步将圣旨递到了他手上，附在他耳侧，他向他传了秘话。

“殿下让奴才带话给王爷，王爷是聪明人，做事向来有分寸，这次也别冲动做了傻事，毁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前途就不值当了。”

李泉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刘彧看在眼里觉得极尽侮辱，握紧了拳头，他强忍下心里的愤怒，几近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来。

“臣，恩谢殿下提醒，劳烦公公带话给殿下，臣记下了殿下的话，定不会做出失分寸的事，烦请殿下放心。”

得到刘彧的允诺，李泉得意地笑了出来：“王爷的话，奴才一定带到。”

退了一步，李泉高声向刘彧告辞：“奴才告退”

李泉带着宫人离开了湘东王府，刘彧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怒气不自觉地让他握紧了手中的圣旨卷轴。

夜色将近，刘楚玉仍未等到刘彧。或许等得太久了，又或许是早料到这样的结果，刘楚玉没有过多的失望，只是极累，心也空空的。

离开了西城门，刘楚玉漫无目的地在街市上走着，夜市到处都是繁华热闹的景象，却独独她处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无意地抬首，红灯扎眼，看着府门牌匾，刘楚玉的眼眶熨上了一层湿雾。

湘东王府，原来她还是忍不住走到了这里。随手拦住了身边路过的行人，刘楚玉庆幸，自己还能挤出一丝笑来：“请问，这王府挂着红灯笼，是在办什么喜事吗？”

“这你都不知道？”提起王府的事，路人很是有兴致，眉飞色舞地便与刘楚玉说了起来：“皇上赐了个美娇娘给湘东王，美人在抱，王爷高兴，自是命人挂上了红灯笼。”

美人在抱，美人在抱怪不得他不肯来见她了。

那人还说了什么刘楚玉已听不进了，白了脸色，她逃似地离了那处。

暗处，几双不诡的眼睛早已盯上了刘楚玉，见她离开，他们也一路尾随伺机而动。

刘子业正得闲在自家宫殿的园子里赏花，华愿儿忽然带了一陌生的小太监过来。将小太监安置在了一边，华愿儿才挨近了刘子业的身子向他禀道：“殿下，永福殿那边来了个人说要见您？”

“永福殿”刘子业倒未去看那小太监，瞧见了虫在蛀着花株，顺手便去拨了拨那害虫的身子。

“是琉璃派来的吗？”

听到刘子业的问话，华愿儿点了点头。

“是。”

刘子业回过身，瞧了瞧那站在一旁的小太监。那小太监也机警，见刘子业看他，急忙行到了刘子业身边向他行了宫礼。

“奴才昆福见过太子殿。”

刘子业打量了那小太监一番，缓缓地开口说道：“你这小太监面生，本宫以前倒是未见过你。”

“奴才刚进宫，殿下自是没见过奴才的。”

“刚进宫的奴才，琉璃怎会让你来见本宫！”

刘子业突然提声质问那小太监，被问住的小太监像是被他吓到了一般白了脸色，身上也开始微微发起抖来。

“奴才与琉璃姑娘是自小认识的同乡，进宫以后多受琉璃姑娘的照顾，奴才无以为报便时常帮姑娘做些跑腿儿的事以作报恩，蒙姑娘不弃，信任奴才，这才让奴才来给太子殿下传信。”

昆福的说法并不令人完全信服，但一向自大惯了的刘子业觉得，这宫里应是没人敢骗他这个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