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重逢(二)(1/2)
一日将近,大规模的搜查还是没有丝毫线索。身着虎皮的男子神色焦躁的四下巡视——
远远地,大街小巷都是挎有弯刀劲弩的同伴,狭长的街道上站满了商客牧民,一个个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家被翻腾的一片狼藉。
搜了这么多地方,他是一家一户挨个排查的,绝对不会有任何漏网之鱼,可是即便如此还是不见那个人的任何踪影。三日的期限,转瞬就过去一日,剩下的两天要在找不到,他可真的要提头去见了。
这丫头,被呼和邪于王接到漠北还不到两年,平日里从不曾踏出过他们的巡视范围,他不信,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还真能插翅而飞了不成!
刀陌心里烦躁的要死,偏巧这个时候就有人不长眼的送上门。那是个穿着邋遢的中年人,满身酒气,一看便知是喝醉了被他的部下从醉仙楼扔出来的,这会儿正醉的不省人事,一手抱着一个酒坛,一手紧紧抱着他的腿,含糊不清道:“干!再……再喝上一杯,干!”他的酒坛是早已空掉的,仰头倒了半天也不曾倒出一滴酒,于是一步三晃的站起身,酒气喷洒到刀陌脸上,“小二,酒……上酒,上、上酒!”
那人说完,便又倒下去了,兀自抱着刀陌的马靴,酒醉的脸上泛起一抹酡红,“亲,美人……亲一个。”说完,便真嘟起嘴向着他的马靴亲下去。
“他妈的,该死的蠢货!”中年武士嫌恶的退开一步,看了一眼口水淌了一地醉酒男子,心下更觉的烦躁,忍不住一脚踩在酒醉之人肩上,怒斥:“老子要死要活的在这里找人,你他妈的还白日做春梦,该死的醉鬼,要亲你的美人,到阎王爷那里去找吧,该死!”
来自西域的血统,自幼又在大漠中长大,武士出身的他穿的靴子在很大程度上有别于中原人。为了能在遇到沙尘暴的时候增强抵抗力,按照西域的传统,呼和邪于在他们的马靴底上都装有无数沉木削尖后做的木屐,就是在战场上也可以当做武器来用——那些木屐又小又尖,尖锐无比,每一个都像一把匕首,必要时候能够插入敌人心脏而让人丧命。
马靴踩在酒醉男子肩上,地上的人吃疼,很快清醒过来。趴在地上连声哀求:“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小的多喝了酒,才会冲撞到军爷……军爷您大、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次,日后军爷有什么需要小的的地方,一定肝脑涂地,万死、万死不辞……。”
“呵……万死不辞?”刀陌冷冷的吹了口气,并没有将脚移开,“你们中原人造出来的话还真是好听,万死?……呵……”吐着冷气,中年武士缓缓挪开马靴,那马靴底部还沾有血渍,被它的主人冷漠的踩进黄沙中,刀陌淡漠的蹲下身子,冷笑,“我需要的是努力让自己活着的下属,而不是一个不求生先求死一万次的死人,你——还不够资格。”
中年武士冷锐而淡漠的笑着,缓缓起身,“你看——”他的手粗粝又狂放,掌心布满了苍茧——那是长期握刀持弓的人才有的印记。
刀陌的手指指向满街进出忙碌的西域士兵,那些人滴水未进的搜寻了整整一日,他看到多数人的脸颊被风吹得几乎开裂,满天飞沙吹在他们身上,犹如沙雕。“看到了吗?”忽然,他听到他开口,带着某种洋洋自得的骄傲,“我的属下是需要像铁一样的军人,这点磨难,又算得了什么?”
刀陌得意的笑着,他却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这个西域武士的话。
“报!”在他怔神的时候,有西域士兵拖着长腔在中年武士脚边跪下,喘息未平,“……报将军,属下无能,没、没能找到郡主。郡主她……或许不在这个地方……”
“蠢货!”西域武士的神色在瞬间变得暴戾起来,镶满木屐的马靴在沙地里霍然拖出一条长痕,扬起的黄沙迷住了他的眼睛,隔着层层沙障,他看到禀报士兵的肩膀裂开一道深痕,鲜血汩汩的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前襟。然而,那个人一动不动,恭敬的垂下头,淡淡道:“将军恕罪。”
那样轻淡的语气,仿佛一点也不想为自己恕罪,而是一句此刻他应该说的话。下落的黄沙中,刀陌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愤恨又无奈的看了一眼属下,终于,转过身阖上眼睛,叹息般喃喃:“还有两天啊……我死了不要紧,可是你们……我又该拿你们怎么办呢?”
沧桑的武士阖上眼睛,这群孩子,从小就跟在他身边,长大后被他带出西域,他们敬他如父如兄,可又畏他如鬼如魔,这些,他都知道……三日找不回郡主,全部提头来见——军令如山。刀陌沉吟了一下,吩咐,“带大家先去吃饭,一切……等到明日再说吧。”
“是,将军。”年轻下属行了一礼退去。晚霞斜阳,漠北将军执鞭的手轻轻颤抖——那里,一行新染的血在夕阳中殷红刺目。
马蹄嘚嘚,由远而近。马背上青年白色戎装,一路驰来,尘烟滚滚。
“吁——”骏马停在中年武士面前,戎装青年翻身下马,神色焦灼,“怎么样,有白鹤的消息了吗?”
“尚未。”刀陌摇摇头,黑黝黝的皮肤因缺水而开裂,裂口横七竖八的纵横在脸上,颇为骇人。漠北常年多风少雨,处在这样的环境中,皮肤开裂是很正常的事,戎装青年见怪不怪,扶着马鞍问:“附近都搜过了吗?”
“挨家挨户搜的,没有放过一处。郡主……很可能已经出城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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