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步步靠近(1/2)
郎延煦至今依然清晰地记得,他第一次得到天怜公主的召见,就是靠着愿为天怜公主竞争王位出力的特别声明。
当通传的人对他客气有加,说天怜公主请他正殿相见时,郎延煦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他欣喜若狂,昂首挺胸,跟着引路人,第一次迈入天怜府中,一路行去,简直如行梦中的感觉。
如今,倏忽数月,他已经是天怜府的常客,一日间出入数次天怜府也不足为怪,他甚至已在心中暗自将天怜府当成了自己的家,只差留宿入幕一节了。
郎延煦以为,他为天怜公主竭尽己能所做的一切,早已将天怜公主感动,也早已赢得了天怜公主的芳心,他们二人早已默契在胸,只是没有说破而已,一切只等长公主的登基大业尘埃落定,就会张告天下。
可他不曾想到,默王与天怜长公主孰胜孰负,谁来掌继大统的尚未揭晓,默王却突然向他曝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并且说,这个人早已住深深地居住在天怜公主心间,天怜公主心里满满地装着的人是这个叫做北山泉的琴师,而不是他郎延煦,这如何能不让郎延煦感到痛苦和抓狂!
此刻的郎延煦坐在秋千上,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鸟羽,心中一遍一遍回想着默王的话,愤怒和痛苦交替折磨着他,但他将自己的情绪深深地压抑下来。
从昨夜至今,郎延煦最想去做的事,就是当面质问天怜公主,问一问她和北山泉的事,他不要听默王说,他要长公主亲口告诉他,他不信他在长公主心里,竟然比不过一个籍籍无名的琴师——至少,北山泉在他这里是籍籍无名的。
郎延煦看着天,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挨着,从圆月高悬,星辰漫天,一点点看着月晕淡了下去,星辰越隐越少,天际在渐渐发白起来。晨露开始爬上他的鞋面,开始一颗一颗凝结在草叶上。
终于,郎延煦一个打盹后,猛一抬头,发现天光已经彻底亮了。
可是,郎延煦知道自己依旧不能出发,他知道长公主这个时候定然是在用早膳,他于是起身,离开秋千架,也开始去洗涑用早餐。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郎延煦想着长公主这个时候正在做发型了,他还是不能动,他开始翻阅一些简报,这样又熬了小半个时辰,郎延煦扔下手里的文稿,直出院门。
车夫蒋山早已收拾好马车,等在院子外面了,只听郎延煦轻声吩咐了一句“长公主府”,蒋山就赶起马车,朝东郊一路狂奔而去。
天怜府的大门小门都关着,郎延煦在门外摇过铃铛,等了很久,也不见看门的老冯头来,倒是有护府守卫从门孔里瞄到了来人是他郎公子,可是大家各司其职,这些护卫也不敢擅自开门放他进去,只能帮着他往里面通报长公主。
郎延煦等候在府门外,颇不耐烦,只觉浑身上下烦躁异常。他以为等老冯头出现时,他会上前一脚踹翻这个敢擅离职守的老家伙,虽说他郎延煦是生长在东田郡的一个小山凹里,但他们郎家,也是那个小山凹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从小到大,因为开门太慢,被他郎延煦踹翻过的家仆,没有十个八个也有五、六个了。
可是令郎延煦自己都感到惊讶和意外的是,当老冯头小跑着来开了门,诚惶诚恐地向郎延煦道歉,请他多担待,解释自己吃坏了肚子刚才拉稀去了,郎延煦不仅没有伸脚踹人,还关问了几句,末了还温和地向老冯头说了声“谢谢”,然后才向府内后院的会客堂而去。
沿着天怜府幽静的花径,踩着鹅卵石向后而行,郎延煦的步伐渐渐缓慢下来,他忽然意识到,刚才他对老冯头的一声“谢谢”,也许是他出入天怜府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对老冯头说的一声“谢谢”,这从老冯头当时错愕的表情可见一斑。
郎延煦心中暗暗决定,以后每一次来天怜府,都要像今天这样对开门的老冯头或者其他仆佣说一声“谢谢”,那不是为了表达他心中的谢意,仅只是为了磨砺他胸中那颗狂躁的心。
天怜府府门通往会客堂的这条路,郎延煦不知走了多少遍,已经很熟悉很熟悉。路边一花一草,一石一木,他都曾对它们观察入微,并爱屋及乌,怜惜在心。
郎延煦因了自己终有一天会入住这里的想法,心中早与这些花草石木建立起了内心的联系,他甚至已打定主意,将来有一日自己入住这里后,这些花花草草,他都要亲自打理,而不再假手园丁。
郎延煦曾想过很多次,他一个出身偏僻山凹里的傻小子,得以走到天怜府后院的这些草木之间来,是何其幸运又何其不易的一件事。可以说,这一年多来,从他离开自幼生长的槐花坳那刻起,他的每一步都举步维艰。
郎延煦原以为,昨夜北山泉的突然出现,会切断他与这些花草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内心联系,会令他与这座府邸之间产生隔阂甚至决裂,可今日,真正走在这座园子里,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喜爱这里的一草一木,就有多么无惧那些试图隔阂他和天怜府之间的障碍。
他从来都知道,在争取未来、追寻幸福的路上,每一步都像爬山一样艰难,他出身卑微,自然要付出比别人多百倍、千倍的辛苦,他对此早有觉悟。
他曾经徒步翻越过三座山才来到王都会颖,又经历了流浪和饥饿,才最终越众而出,站到天怜公主面前。
今日,他不会因为北山泉的存在,就舍弃他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北山泉的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