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3)

德贵给周花花使了个眼色，周花花就明白了，起身出去小屋让丽丽过来。

丽丽低着头，端了几碗水小心踱步着进了屋子，“三爸三妈喝水，”将水放在大人面前，依旧头也不抬，众人寒暄了几句，老三媳妇便道“咱们大人说，让娃娃去小屋自己处一会儿。”文军闻言，赶忙起身走了出去。周花花也推了下丽丽“去吧。”丽丽抿抿嘴，这才出去。

文军打量着这个女孩，脸蛋儿红扑扑的，一条大辫子垂在胸前，一双眼睛又大又圆，樱桃小嘴，文军越看越满意，这女子模样真俊俏。心里盘算着，手就伸到兜里抓出来几颗糖递给丽丽“你吃糖。”

丽丽这才敢抬头看文军一眼，黝黑的皮肤，粗黑眉毛下有一双挺机灵的眼睛，高鼻梁，嘴唇厚厚的。也不丑，丽丽心下想到。就是这个子不像三妈说的那么高，顶多一米七二。

丽丽抓过一只糖，剥开放在嘴里，呀，这糖真甜，比白糖好吃，见丽丽吃了糖，文军这才咧开嘴笑了。两人年轻人就这样站在院子里沉默着，十二月的天气，外头泼盆水一会儿就结冰了，年轻的人心里却是热乎的，感觉不到丝毫冷意。

老三媳妇人精似的，透着玻璃观察着两个年轻人，看样子就知道有戏，心里更是欢喜，扯开嗓子喊到“文军，快领丽丽进来，这么冷的天站外头冻坏了。”

“二哥，娃娃家远，娘和老子来不了，咱们就商量一下彩礼，我让娃娃回去给他家说。”德贵思忖片刻道“按照咱们这里的规矩，都要五百，文军是个好娃娃，以后估计也不亏待丽丽，给四百五吧，另外再给我丽丽做几套新衣裳。”

文军心里一慌，四百五，家里哪有那么多钱哩，可是看着丽丽，心里又喜欢，便紧着头皮应下了。“那你回去跟你爸妈说一下，商量一下日子，咱们就这么定下了，”德贵此刻也满面红光，额头竟冒出细密的汗珠。见文军半天不言语，老三媳妇赶紧偷偷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嗯嗯，我这就回去说。”见文军应了，德贵这才放下心来。

送走文军，老三媳妇双手揣在袖子里，皱着眉头嘴里骂道“这老二心黑着哩，要这么多，我大姐到时肯定跟我借钱，丽丽那副模样长的跟老二一模一样，丑成那样还敢要那么多。”

老三只管低头走路，一声不吭，这么些年，他是怕老婆的，这个女人强势又精明，时不时给他气受，要不是当年家里穷，没选择，他绝对不会娶这个女人进门。

“你骂谁哩，德贵再丑还有你丑，”远远的看见老太太拄着拐杖走过来，老三媳妇噤了声，翻个白眼，从屋里进去了。

过了些时日，文军家里捎来口信，彩礼准备好了，日子就定在二月十五。

十四夜里，丽丽都睡下了，周花花又将她叫起来，围坐在火炉前，娓娓讲道“以前跟你爸头一回见，我只感觉这个人瘦瘦的，高个子，眼睛倒是大，我那会儿比你还小一点，你爸带一床新被褥就把我娶进门了，这都是命，父母安排下来的，嫁过来虽说这么多年才生了喜庆，吃了不少苦，好在你爸没打骂过我，女人就是这样，生来就是伺候人的，你嫁过去了，要伺候人家一家子，多干点活，好好过日子。”

丽丽轻声应道“嗯，我明白了，我就先睡了。”说罢，起身回到小屋躺下，心里烦乱，却不知道什么原因。

“大姐，明天你就出嫁了，以后你会经常回来吗？”红丽从被窝里探出来头问道。“会，大姐有时间就回来看看你们。”

天还蒙蒙亮，周花花早早就起来给丽丽梳洗打扮，红丽和改丽也破天荒一人得到一身新衣服。眼看着接亲的人来了，周花花拿着红盖头给丽丽遮上，声音有些哽咽“丽丽，你以后就是人家的人，记住妈昨晚说的话，好好过日子，”

丽丽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兀自啜泣起来，红丽和改丽也舍不得姐姐，跟着嚎哭。德贵手里篡着一包香烟，冲进来怒骂道“大喜事哭啥，洗把脸给我高高兴兴的。”

看着姐姐骑着驴走远了，红丽才回过神来，她拉着周花花的手，安慰道“妈，大姐嫁人了，以后家里活儿我来做。”“你好好上学，李老师来过咱们家，让好好供你上学，以后考个好大学参加工作哩，”周花花又哽咽了起来“你大姐就认识几个字，那几年没钱供，你大姐心里其实可想上学哩。”

红丽见妈妈这样说，暗暗下决心，我一定要好好读书，不辜负家里的期望。

开春了，风一吹，这广袤的黄土地上，扬起来厚厚的一层土，红丽眯眯眼睛，到了李老师家里，脸上已经沾了一层黄土。

“李老师，我妈说你去过我们家里，谢谢你让我们有读书的机会。”红丽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两颗鸡蛋放在李老师家桌子上。李老师忙起身把鸡蛋塞了回去，“红丽你不用谢我，咱们这穷山沟沟里，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你看，”李老师指着墙上那幅世界地图，红丽抬头不由的看呆了“咱们中国在哪？”李老师用手指划了一个圈，“看，这个像大公鸡形状的就是咱们中国的土地。”“那是不是所有地方都在这个地图上，咱们赵家村在哪里？”红丽急切问道。李老师笑笑道“赵家村太小了，地图上没有，但是你看，”他用手指着一个小黑点，“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