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羽濑川惠的世界(1/2)

从秦小风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显得非常奇妙。

他的身体消失了，像是化身成了光，与世界融为一体。

他不知道自己的五官、五肢与脑袋在哪里，但他的感官能力却仍然存在。

他在天空，无形无质，在某种力量的牵引下，向着一个方向前行。

视角是360度全方位的，听觉敏锐到能从百米高空听到地上人们的耳语，路边摊的烧烤香味清晰可“闻”。

速度一开始并不快，但随着时间流逝，周遭一切的急速倒退让他明白，他的速度正在提升。

但是感觉不到一丝风的存在，仿佛他自己便是风。

“前方”有一栋高楼，耸立在在他行进的途中。

他想说话，但连口舌都感觉不到，也就说不出口。

当他的视线与高楼从零距离变为负距离，他知道，他毫无阻碍地进入到了高楼的体内。还没来得及看看那些在高楼中忙碌的人们，瞬息之间，便已穿梭而过。

飞鸟、飞人、高楼、无人机，他从“前方”每一个遇到的物体中穿过，没有引起任何注意，他就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速度慢了下来。

同时他注意到，自己的高度正在降低，他在向着一座塔吊落去。当脚踏实地的触感传来，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恢复了，他正站在塔吊的操作室内——还好，操作室内并没有人。

手臂上的一丝压迫感消失，是身旁的少女松开了她的手。

“这里是联邦第八区的紫阳，你所说的在大火中被萧十一救下的地方。”少女微微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还没从刚才的奇妙感觉中缓过劲来的秦小风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脑海中只有一个词在回荡：“要完要完要完~~”

他没想到，少女的行动力这么强。本来只是随口说的一个地方，她却居然真的带他过来了！

这个本就漏洞百出的谎言，已经摇摇欲坠。

“具体的地址。”

少女的意思非常明显。

无奈，秦小风只能用时间久远记不清楚、城市拆迁找不到路来搪塞。

少女默默地站在操作室窗边，望着远处色彩斑斓的世界，久久不语。

秦小风正想着该怎么办，也没有出声。

“所以，你是骗我的。”少女毫无波动的声音缓缓响起。

秦小风赶紧道：“不会不会，只是过了太久，当时还差点死掉，导致记忆有些模糊。”

少女没有理会他，继续着自己的话语：“没有大火、没有拯救、没有正义的伙伴、没有为了善意的欺骗，什么都没有。那些，都只是你编造出来的。”

“我不是我没有别……”秦小风还想垂死挣扎一番，但不知道为什么，少女现在的模样却让他没法再继续辩解。

她注视着远方的人世繁华，其自身却显得与其格格不入。

她沐浴着温暖乃至炙热的阳光，却像陷于永恒的冰冷的黑暗。

她目光平静、神色如常、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让他感到一种迷失希望的悲凉。

“好吧，我骗你的。”秦小风叹口气，承认了那些皆为虚构的事实，“我只是不想那么简单地英年早逝而已。”

良久，少女收回眺望远方的目光，平静问道：“人为什么要互相欺骗？坦诚相寺不好吗？”

抱着爱咋地咋地老子不在乎了的心态的秦小风用了两秒理解那四个字的意思，然后说道：“你有力量。你的力量能让你做到你想做的事，没多少人能威胁到你的生命。你可以正大光明地干翻一切阻挡在你面前的敌人，正大光明地解决一切麻烦。”

他扒在窗边，然后伸出手，指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随后将手指指向自己，“但是他们、我，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没有那么强大，随随便便一个能力者、一个持兵器的人、甚至一个强壮点的人，就能让我们的生命受到威胁。这时候，你说我们能怎么办？直接跟他们拼命吗？还是安心等死？”

少女张张嘴，但没有说出话来。

反正一时间也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秦小风也不介意跟这个“天真”的、貌似对“欺骗行为”特别敏感的少女谈谈现实。

“我们能怎么办，我们也很绝望啊。力量终究是少数人的，没有力量的我们，想要生存、想要获得更多，只能多动动脑子啊！欺骗？当生命都受到威胁的时候，欺骗算得了什么？对于某些极端的人来说，别说欺骗这种小孩子都会的玩意儿，他们甚至可以连人性都不要！”

说到这里，秦小风认为自己需要注明一下，“当然，抛弃人性的还是少数，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还是做不到的。”

“性命、yù_wàng，真的那么重要么？”

少女的声音第一次带有了情绪。

秦小风不知道为什么少女会提到“yù_wàng”，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yù_wàng当然重要，可以说非常非常重要。没有yù_wàng，人就不会想着变得更好，不会去学习、去进步、去创造。至于性命——”

他微微一笑，对少女问道：“你死过吗？”

少女轻轻摇头。

“既然你还活着，那就说明你也不想死，你也明白性命的重要性。你不想死，我也不想死，绝大多数人都不想死。我们活着，或许有那么一些时候，想过放弃生命，但最终都没有那么做，为什么？理由很多，有一些你自己知道，有一些你自己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