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里三点半(1/2)

已经凌晨三点半了，雨似乎又大了起来。青果关上屋门，已然身处在客厅。此时正黑的彻底，但客厅墙壁上有微黄的小壁灯亮着。青果借着微光环视一圈，又抬眼看了看楼上，什么也没有。

莫不是幻听了？

不应该啊……

青果正犹疑着，猛地看见别墅门微微开着一道缝儿。正是透过这门缝，外面的雨声才更加清晰的传进来。青果走近，把门半拉开朝外看去。

外面黑漆漆一片，只有雨声以及不远处高大树木比周围更黑的剪影，月亮不见踪迹。青果愣看了两秒，忽然觉得此时耳朵里充斥的全部都是雨声，如果此时身后有什么声音，是听不到的。她惊了一下，一时间不敢回头看。

身体有些发僵，但还来不及细想就听见细微的声音。

是从院子里传来的，参杂着雨声，仔细分辨，是类似“咯咯咯”的声响。

“谁！”青果提高声音冲院子里喊了一声，她完全走出了别墅门。视野大了起来，她把手机的照明功能打开，照向院子。下一瞬，她的手一抖，身体猛地向后缩了一下，一声惊叫卡在喉咙里。

她捂着嘴巴，心脏脏砰砰砰的跳。

不远处，有一个人躺在院子里，全身似乎在痛苦的扭动着，那“咯咯咯”的声音正是他发出的。

青果下意识的转身就想跑，才走了两步，却听见身后的声音。

“青……青……”

尽管对方声线已经扭曲的历害，但青果还是第一时间分辨出是章妈的声音。

“章妈！？”

青果几步跑过去，俯身蹲下想扶她：“你怎么了？”

“咯咯咯……”

“啊……”青果短促的尖叫一声，一屁股后坐在地上。

是章妈没错。

可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鲜艳的血从她指缝源源不断的流出来，混着雨水，淌在地上。她一张脸已经惨白无比，双眼和嘴都大大的张着。因为喉咙被割断，她只能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青果不可控制的坐在地上往后退。她想喊，想像以前恐怖电影里主角那种大喊且拖得很长。但此时真正的恐惧来临，她只来得及极短的叫了一声后，就觉得失了声一般，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章妈继续在地上挣扎，乱蹬的脚踢到了青果。青果连呼吸都困难，一口气提在胸腔，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憋死了。

这时，身后突然有人拉住她的胳膊。

“啊！”青果重获声音。同时，身后的人把她一把拉了起来。

青果一下子挣扎开，连连后退，警惕又惊恐的看着对方，大口的喘息。

是个男人，身形高大，看不清样貌。男人并不理会青果，他蹲下身抱起章妈，转身快步走向别墅。

别墅里传来周琼琼的惊叫声：“章妈！”

等青果拖着发软的腿终于走进别墅后，周琼琼冲了过来：“怎么回事儿啊青果？”

男人已经把章妈放在沙发上，血流的太猛了，章妈的挣扎幅度都小了。他在旁边的沙发上胡乱擦了两下手，掏出手机打救护电话。

几秒后，他垂下手：“没信号。”

青果听见他的声音，看过去。一时间，大脑有些呆。

是他。

“宋易！”旁边的周琼琼却惊叫出声，“你怎么在这儿？”

被叫做宋易的男人转过头来，粗略看了两人一眼，又低头重新尝试播出电话：“急救箱在哪儿？”

“啊？不……不知道啊……”

“怎么了，大半夜吵吵嚷嚷的的。”二楼传来另一个男人慵懒的声音。

看过去，是一个三十五左右的男人，戴着副眼睛。他在看见沙发上的章妈后，睡意瞬间全无，猛地睁大眼睛，一边往楼下跑一边大叫：“这是怎么了！？”

“快，急救箱！”宋易冲着男人说。

男人停在楼梯一半儿的平台上，又折回二楼：“我去拿！”

已经迟了。

沙发上的章妈眼睛已经聚焦不起来了，始终捂着脖子的手渐渐滑落，但四肢还在不甘心的一抽一抽。

客厅里陷入寂静，只有血滴在地板上的声音。先前的男人返回，急匆匆提着急救箱往下冲，冲到第一次他停的那个平台后已经看清了形势。

他一下子顿住，提着箱子的手，微微颤抖。

——

章妈就这么突然又离奇的死了。说起来漫长，可一共不过就是几分钟的事儿。

青果还在恍惚，听见二楼传来关门的声音，一个女人走了下来。

“罗珊姐？”周琼琼一连碰见几个熟人，已经没多少惊讶。

“亲爱的。”拿着急救箱的男人迎上去，一手捂住了罗珊的眼。

这一边，青果三人各自拿出手机着急的打着电话。山上本就信号弱，此时风雨又阻，根本打不出去。

刚刚听了全部事情的罗珊显然也是吓到了，双肩微微有些颤，她慢慢拨下男人捂住自己眼的手，但怎么也不敢往沙发上看，泪水涟涟：“这……怎么会这样……今天晚上咱们回来，还吃了她做的饭菜……”

男人抱着她，右手顺着她后背安慰。

宋易去餐桌旁扯下了桌布，返回盖在章妈身上。一具蒙着布的尸体就这么静静躺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布的有些地方就被血染湿，不过好歹，盖住了狰狞的死相。

“没办法了，只能连夜下山报警。”宋易终于放下了手机，沉吟的说道。青果不由多看了他两眼，他上身穿着一件针织套头衫，下身是休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