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消云散(1/2)

夜深人静，在黑夜里。下河村天明家显得格外的热闹，除了大厅内断断续续的哭声，光看外面谁也看不出来是场丧事。

门前放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桌上摆放着大铁盘，里面里面放着烟，另一角有茶叶、杯子和一壶酒，专供来往的邻里邻居‘吃’。时不时会有几个倒霉催的孩子顺上一把，这时候就需要有人在这‘守’着。

“老四，看见没，跪了一天了，脸抽得跟鞋拔子似的，您看看，啧啧”邻居陈三吃着瓜子和自家兄弟说道。

“哎哎，别管人家家事嘛，这不小孩子。爱耍，莫事没得”

陈四抱着小腿粗细的水烟筒咕噜咕噜吸，边吸边对着大哥讲道。

这俩兄弟是和天明爸从小长大的，哥俩今天就坐在方桌前看着院里忙活的人。

角门出同样放着张方桌，上面放着几杯热茶，冒着烟。围着方桌坐落着几个中气十足的师傅。身前挂着自己吃饭的家伙，有小巧玲珑的唢呐，腰粗的鼓，清脆的锣。

喝口主人家的热茶，带头有点上年纪的老师傅拿起家伙，鼓着腮帮子就是一顿狠吹，一曲下来不带喘气的，拿钱办事，何况还是赚这份子钱，当然会显得卖力些，不被嚼了舌根。

三三两两的孩童院子里打闹着，整个院落也显得有生气。大厅内气氛就显得低沉了。

天明妈灵位前，天明跪在地上，就那么看着，一天连动都没动。旁边坐着天明的几位叔叔和天明爸，其他的早就红着眼睛睡下了，说是睡下倒不如说是捂着被子在哭一场罢了。

谁的脑海里这时候都会想起那位女子，嘴里埋怨着这瞎了眼的老天。时间过得飞快，距天明跪在灵位前已经过去了十几天。

风和日丽，太阳从乌云里露出了身子，这一天是下葬的日子。

在经过不少的风俗后，走到了下葬的环节，这是亡者停留在这世上的嘴最后一刻，所有人显得格外庄严。

伴随着风水师的一声“起”，几十个天明爸的兄弟好友用力抬起棺材向山里走去。

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明家的院落里也只剩下几个打扫卫生的人。天明从床上爬起来，脚刚着地，啪就摔地上，现在的天明就剩下了一副骨架子。

连续几天滴水未进，换个人早没命了。亏天明体内的细胞是不断分裂的，源源不断的提供身体需要的能量，这才让他坚持过来。

此时的他眼睛暗淡无光，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脚迈入黄土的老人，哪里有半点生气。

撑着身子爬起来，扶着墙走到大厅内，看着沙发上顶着满天白发的父亲，走过去坐在沙发上，谁也没说话。

茶几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水。父子俩隔着茶几默不作声的坐着。过了好几分钟，天明爸望着天明说道:“赶紧吃吧，要不然凉了”

天明愣了几秒，他刚才走神了，听到天明爸说话，端起碗稀里哗啦的几下把粥喝了下去，俩人又开始了沉默。

“警察怎么说？”

又过了几分钟，天明想了想才说道。

“小娃管那么多干嘛，不该问的别问。”

天明爸不想和天明提这些事，对天明也有着不少埋怨的情绪。

“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帮你扛一点嘛！不要老是说我小我小，在你眼里我就不会长大。”

“老子还死不了，要你个嘴上没毛的东西有用。”

天明爸伸手拿过一只烟点着抽着说道。俩人声音渐渐的越来越大，吵醒了在房间里睡觉的两个妹妹，两个人躲在门后面，露出两个小脑袋红着眼睛看着争吵的父亲和哥哥。

说着说着，天明便不理会他父亲，站起来作势走出大厅。

“怎么晚了，你又要死哪里去，有本事你出去就别回来了。”

走到门口的天明听着老爸的话，回头看了一眼门后的两个妹妹，决然的走了出去。

大厅里不停传出来父亲的咆哮，天明依然越走越远。消失在了黑夜中。

下河村村口，天明表哥叶成家，也就是他给天明发的短信，他是为数不多知道警察在场说了什么的人。

走进屋，刚好家里就叶成一个人，叶成比天明年长几岁，村里每代人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叶成此时正坐家里看着电视，天明走了进来，叶成招呼了一声。

“身体还没好就跑，你爸没抽你吖~过来坐”

天明应声坐下，此时他没有心情聊其他的，直奔主题。

“哥，出事那天警察来都说什么了，”

天明冷冷盯着叶成。

叶成被他这么一盯，他也知道这时候大家都没心情扯淡，毫不犹豫的说道:“那天警察来，哪里还看得出来什么，都被雨水冲走了，说了还要观察今天，村里人和你爸哪里愿意，他们也耐不住村里的人，死者为大，记了下口供也就走了。”

说完，好像又想起什么，继续说道:“好像后面几天，你不是一直在灵位前跪着么，警察又来了，不过这次查到了些，说是上河村李东一伙人不见了，估摸着就是这畜生，平时就没少干好事，你也知道那几个人。还有啊，说是就在下暴雨那天坐车出去的，吴四的车。”

叶成说完看着天明有点不对劲，那感觉让他后背发凉，这小子小时候性格就犟，认准的事，说不得几句就上手。

“听哥的，不要管这些事，有警察在，你不要脑子一热做什么事情啊！到时候大伯就真的扛不住了哦，”

天明刚听到李东的名字就想起了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