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白色血腥(2/2)
然这样的话语,于伍青山听来,无疑如千金般之重,忽地压得他难以呼吸,只得抬手无力地指着他,“你……你…气死为父矣…”你了许久也未道一句完整之句,顺势又要扬起巴掌而来。这时,锦秋忽地从门厅里窜出来,一把扯过哥哥的袖子,将人护在身后。
她愤怒地质问对面父亲道:“父亲何意?哥哥未曾做过任何违悖之事,要打应该责打女儿才对,与哥哥何干?您不是常教导于我们,过之不责打,方为明理者,以言相交,可通其心!父亲就是如此不明事理之人?难以信服他人!”言毕,拖着伍子洵就往门厅里而去,再也未曾看过伍青山一眼。
而伍青山显然未做反应,何曾想一向冷静沉默的儿子竟然语出那般是非不分的言语,他此刻的心境无以言表,那难以呼吸之感仍绕于心头,仿如多年圈养的温顺兔子,突然反咬你一口,触不及防,却也难过异常,殊不知,那咬人的兔子实则却是佯装之雄狮,其善匍匐静待,以周遭之物为遮蔽,掩之形,匿之态,待得时机时,可捕其猎物,百试不爽。
许是越想越不得其道,他颓废地一屁股坐在了门廊下的茶椅上,愣愣地望着那只打人的手。
悔也罢,错也罢,都无法掩盖一个更深的事实,孩子们似乎开始长大,渐渐需要离开自己的羽翼,遂展翅高飞而去。
伍宅的第二进天井里,布置着诸多盆景,正中的小径边有一株修剪精致的岩松,其枝干粗壮,针叶葱绿,似兵将挺立,远观,便可欣赏其丰容雅姿。
此松原长于山川峭壁之间,却无意落入凡尘,被人圈之养之观之,其形态虽优美,但已再无凌于山川尽逍遥之气,可叹可悲。
正如伍家子女,拥有看似不平凡的家世,却亦深谙世道平凡之法,藏其锋芒。
………
时至六月,广州城内闷热异常,西关之景却一如往常。
自那日争执后,伍青山忙于生意无暇再及子女之思想情绪,只着人看顾于家中,伍子洵倒是每日必去格致书院听学,归家时必会同锦秋分享外面的消息,并带一份当日的《述报》于她。今日《述报》上有一则这样的新闻;“光绪廿五六月十日,两广总督谭钟麟委派勘界专员潘培楷与法国代表吉戈特进行谈判之,然终未有结果,法兰西以武力继续威胁总理衙门割地让租范围。清政府不以作为,我国领土再度堪忧!”此新闻并配有插图,长辫的潘培楷坐于桌前萎缩不已,高鼻子大眼短发的吉戈特面带讽刺,一张地图赫然圈定广东西部的诸多地域。
《述报》还在报道中预言;“持续了近三年的法兰西侵略式谈判,兴许会在不久后,以清廷的一再忍让而宣告结束,国内会再度陷入恐慌的反侵略运动和压迫中,而未来无望也。”
然则,甚堪忧并不是这一则故事也。
白色的血腥已漫及整个中华之地,从华东到华南,从华北到华西,诸国正实施着强夺豪取的恶劣手段,清政府俨然已无任何反抗之力,任由其在国土上横行无阻。但也别忘了,还有一帮隐藏在华南地区的维新份子们,他们伺机而动,准备在这趟浑水里搅上一搅,不知是给了清政府一次打击?还是给了侵略者们一次进举?
总之,孰是孰非?自有他人断论?
本文只是作者按照一点点历史资料,加以臆想的产物,不具有任何考证之底气,望谅解。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