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初入塘沽(1)(2/2)
近白河的沙洲上长满了野草,也许是还未入夏的缘故,它们并不茂盛,几间已经倒塌的民房失去了生机,斑驳地伴在野草间。至少在司徒聘婷看来,这就是像她这样未曾到过的猎奇者的又一个失乐园,得到了不该得到的东西,却终究会失去本就拥有的。自由意识的强龙们或者说猎奇者们,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诱惑,看似完美的乐园却成为了炼狱,当然这些还只是后话而已。—-解释3
接驳船驶过了那片荒草丛生的沙洲,也逐渐驶入了文明。
有船陆陆续续在一处长长地木制的“小码头”里靠岸,人们陆续的下了船,司徒聘婷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般,只得跟着大家的脚步也下了船,码头上人不算多,不远处有几人朝她这边张望着,像是在寻人的样子。
也许是司徒聘婷这样的女人在外抛头露面的本就不多,还穿着外国人的衣裳,想要不被注意也是极其困难的,很快,那几人便发现了她,像是确信一般,急匆匆地朝她跑来。
这让她不自觉地感到紧张,身体不由自主地有些发颤。
就在这时,身后那个外国人开口了:“你跟我走?”用的是汉语。
司徒聘婷不明所以,没有搭腔。
那外国人又说道:“你可以跟我一起走?我知道怎么去天津!”这一次,他用的是英文,声音还有些焦急,不时朝那几个马上就要跑到面前的人看,彷佛希望她快些做决定。
或许是从司徒聘婷穿着西洋的衣服观察出来的,又或许是那支中国人不常使用的皮箱?总之,那个外国人肯定她是懂英文的,也看出了她慌乱地神色,才愿意出手帮助。
可还没有等到她的回答,那几个人已经跑到了跟前,其中一人还气喘吁吁地问道:“你是司徒小姐吗?”也许是怕司徒聘婷误解,见他又说道:“我是舒老板的管家,您知道舒怀信老板吗?”
”呀!是林伯父介绍的舒伯父吗?”此时,司徒聘婷才反应过来,还为自己刚才的小心翼翼地紧张暗自鄙夷,这才刚刚开始,就已经如此害怕!
管家也顾不得还没有顺过来的气,直连连点头称是。
“您是司徒小姐吧?我们老板早在上月末就收到林老板的电报,说是一位香港侄女要来天津,请他代为照拂您,您可真让我们好等啊,我们几个都已经在此侯了几天了!”管家说话是典型的天津腔调,爽直语快,还夹着一些华北不知道哪个地区的口音,这让司徒聘婷颇为头痛。
“管家,你慢点说话,太快了我听得有些吃力,抱歉!”她不得不为自己辩护一句,对面的管家彷佛这才意识到,这位香港侄女的汉语水平似乎并没有她的胆量那般高。
“好好,司徒小姐咱们这就走吧?”管家人看着干练,脑子活络快,直吩咐着后边一群仆人就往不远处走,那里还停了一辆不知道是骡子还是马的车。
司徒聘婷的频率似乎一直跟不上管家的活络,她转头问那位还在旁边的外国人:“先生,感谢你,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你是跟我们一起走吗?”
那外国人也有些摸不清状况,原本是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可美似乎并不需要他的相救,因为她看起来已经有了几个不错的帮手,只得无奈地笑道:“我叫内森,来自美国,不用感谢,我不是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嘛?我还有事情需要去办,就先不跟你们一起走了,我们有缘再见吧!”
“我叫司徒惠,很高兴认识你!那…再见!”说完,径自朝等在不远处的“车”而去。
管家看司徒聘婷走近,急忙接过她手里的皮箱,不免好奇地问:“司徒小姐,那位洋人不跟我们一起走?”
“嗯,他还有其他的事,我们走吧!”可问题又来了,这车该怎么坐上去?司徒聘婷看着这辆都快到她腰部的车犯难。
人精般的管家彷佛早有准备,从车板前方拿出了一张木凳子:“踩着这个上去,就知道您一定没有坐过咱们的骡子车。”
板上有一个箱子一般的“车厢”,一块蓝布遮住了内面与外面的世界,司徒聘婷掀开那块蓝布,里面空间不大,但也足够安身,就是没办法把脚伸直,只能靠坐在车壁上。管家见她坐定,收起那张小凳子,扒在车板上一个伸手,屁股就坐在了板沿上,这一幕正巧让司徒聘婷从布缝里瞧见,她不得不暗自佩服这个比自己还要矮小的老头。
车轱辘碾在布满灰尘的碎石路上,发生咕噜咕噜地响声,伴着这样的第一次,还是要以最热烈而又最残酷的现实,欢迎我们的司徒聘婷来到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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