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天津城外(1)(1/2)
光绪廿六年四月,天津城外十英里。
逐渐进入夏季,气温开始出现明显的回升,可受到来自北直隶湾的洋流影响,不稳定的气温总是像个孩子般阴晴不定,一会儿还是烈日当空转眼就是乌云压顶。
一辆来自北京的火车正从此经过,一阵阵低沉地轰响惹得周边的村民齐齐围观。按理铁路已经修成了许久,他们早已见怪不怪了,可谁也搞不清这是为何?
只见一些村民挑着担子或是背着筐子,筐里都装满了新鲜的蔬菜,正在沿着铁路行进着,可方向却是与天津城背道而驰。
这些村民普遍黑瘦,个子矮小,一条长长的辫子几乎甩在屁股以下,看着并不沉的担子却也能把腰压得弯曲,绕是如此,他们依然显示出了无穷的韧劲。
沿途多为荒野平原,除了那段平整的铁路线以外,几乎很难发现人类活动的痕迹,几个村民置身其中,脚下的步子迈得其快。
临近午时,太阳又从阴沉的天空里探出了头,炙烤着平原上的几人,筐子里的新鲜蔬菜也有些失了水分,颓废地耷拉在一起。
只听一个村民说道:“狗子,咱还有多远?”
那叫狗子的人停下脚步,转头向四周看了看,可除了荒野平原依旧什么也看不到,狗子发现无法准确地判断出他们的正确方位,只得估摸着道:“咱走了多长时间吗?”
那人也说不上来准确的时间,只得猜测着:“咱天还没亮就出发了,这都日照当空了,估摸着也该有好几个时辰了吧?”
“那就不远了,远远看到一座铁桥也就到了!”狗子说道,都是估算的路程,也没有确认的。
“这菜是往哪儿送?咱这都是平日里卖给别人的好菜啊!”平日里,村子里没有其他生计,除了种菜,养些家禽补贴家用,几乎没有任何的收入,好菜都舍不得自己吃,可这么一挑一筐的,要是换做平时,根本不敢去想。
“咱这也是为了自己的活路啊!那帮人可是为咱自己谋出路的,你没听说吗?那帮人可是得到了北京那位老佛爷支持的。”狗子悄声地说道。
“呸!咱这穷山恶水的地方,那老佛爷还真能管来?狗子,你小子莫不是唬我们的吧?”那人有些气结,好好的菜就这么送出去了,换谁也不高兴啊!
“大富哥,你可不能这么想啊!咱是什么样儿的人你还不知道?”狗子赶忙解释道,生怕这大富会误会自己。
“哎!这世态不好,连累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大富无奈,忆起前几日,有几个陌生人闯进村子里来要菜和面粉,那几个人有些强横,手里还拿着枪杆子和大刀,村民们都怵得慌,只得交了些面粉和蔬菜给那几个人。
可几人远远没有罢休的意思,一番“礼貌地明抢”后,还要村里给他们送新鲜的蔬菜和面粉肉去十里远的杨村,这帮人还不忘假惺惺地承诺;“放心!以后都不会亏待你们的,等我们收拾了那帮毛子就来好好感谢你们的支持!”
那些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往往最是社会的毒瘤,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权利去承诺和要求他人必须干什么,更没有经过组织里任何人的授权去为难平民百姓,这只不过都是一己私欲下的罪恶罢了。
平民百姓长期生活在毫无纷争的环境,这突如其来地一杆枪和一把大刀,几乎吓破了他们的胆儿,只得双手不情不愿地奉上“好处”!
“大富哥,咱再忍忍吧!蜷缩在家里还要担心墙塌呢!”狗子也无奈,只得安慰道,可如此勉强地意味也是无力的。
“嗯,咱走吧!还要赶在天黑前回村子呢!”大富是这几人中年岁最长的,可也仅仅是青壮年而已,可看着狗子人虽小,可心眼儿一点也不小。
又沿着铁路线走了一段路,依稀可以听见河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再望远处看去,还要一座铁桥立在河上。
狗子说马上要到了,几人便卯着步子往前走。
远远地,铁桥上站在几个人,几乎都戴着红色的头巾,有人手里拿着枪杆子,有人拿着大刀,还有几个往红色的腰带里系了几根梭镖类的东西,老实的村民眼睑几人阵势,都有些踌躇着不敢上前,倒是心眼儿不小的狗子鼓了鼓劲儿,率先朝桥上走去。
那几人一看对面走来了几个挑战蔬菜的百姓,也不管问话,抬手就拿走村民肩上的担子和背篓,连个谢意都没表达,末了还道:“你们可以走了!担子和背篓我们也拿走了!下次在准备一些好东西,我们有人来通知你们送,还是这个老地方!记住了哈!”言语特别无理蛮横。
大富一听,连担子和背篓都拿,就有些不痛快了:“几位大哥,背篓和担子就还给我们吧!家里没有多余的了,下次咱用什么装东西给你们呢?”
对面一听,似乎有些道理,可也没有物什可换,便不痛快地敷衍道:“下次来通知你们送东西时,我让人带回来!几个破篓子也这么小气!”
大富气急不已,火气顺势就要窜起,却被身边的狗子及时拉住。
狗子在他耳边悄声地说了几句,见得仍有些余气,可也比方才缓和了些,都怵那些人手上的刀枪不敢反驳,只得转头悄悄地安慰自己;“一帮穷鬼,吃不上饭了就要搞幺蛾子?大家都一样,何必装大爷?一帮孙子!连你爷爷我都不如!”
都是老老实实的人,自主自足也算凑合,哪里遇上过如此蛮横无理之事?庄稼人实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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