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瞬(1/2)

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射出的箭，只有两种结果：中的、脱靶。

当他们向着对方纵去，就像两枝发出的箭一样，他们，就已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这一去，非生、即死。

那猬妖，像是一枝黑色的箭，饱含着愤怒，迅速无比！！！

而凌子来，如果说，刚才在乱坟莹、弱水河上，我看到的凌子来的身形、动作，已近乎于突破了人类的极限，快到匪夷所思，那么这一次，他更快！！！

所以，当他们擦身而过，仅仅用了一个瞬间！

那一瞬间，太快，快到，我根本就没看清。

那两枝箭，就停止了飞行。

停止，非生、即死。

失败的，当然是猬妖。

当那一瞬间之后，当他们停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了：

凌子来那紫黑色的右手，已紧紧地掐住了猬妖的脖子。

“你比刚才更快了。”猬妖那张老人脸，显出了极其痛苦的神情。

“对。”凌子来答。

“为什么？”猬妖问。

“你已将死，知道了也于你无用。”凌子来答。

猬妖默然。

“你修行多少年了？”凌子来问。

“我已将死，告诉你也于我无益。”猬妖答。

凌子来冷笑，“你倒明白。”

话音刚落，只见他手指用力，然后，“咔嚓”的一声，掐断了猬妖的脖子！

那猬妖，到最后连一声哀嚎也没有发出来。

而那张老人脸，慢慢地褪去，慢慢地，又变成了一张干瘪的、刺猬的脸。

“可惜。”凌子来说道。

但他未说什么可惜。

我觉得可惜，我想，很多问题，都可以问它吧？

也许，凌子来说的可惜，和我想的相同。

之后，他做了一件……事……

他把猬妖的尸体，用双手抓住，然后，两只胳膊往两边一抻！！！

一下就撕开了那猬妖胸膛的皮囊！！！

一瞬间，黑色的鲜血往外喷出，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表的恶臭！！！

然后，他左手捧着，右手伸进猬妖的身体中摸索，摸到了什么，用力一拉，那东西连着一些血筋，被取了出来。

然后，他把那猬妖的尸体，轻轻地放下，“多年修行，原本不易，但你多害生灵，今天也是咎由自取。”

说完，他转过身来，向早已吓呆的我和王培走了过来。

“哥，”我有些恍惚，“这……”

他点了点头，“结束了，”然后举起了他从猬妖身体中取出来的东西，“这个，就能救燕指香。”

那是，一个小小的，椭圆形的……像是什么内脏的东西，看起来是紫黑色的，上面有些褶皱。

“这是……什么？”我问。

“这是……”凌子来在措辞，“通俗些讲，就是所谓的，内丹吧。”

“内丹不都应该是金光灿灿的么？”王培说。

“这就是，”凌子来说，“修行的，人、畜、鬼，都有不同的内丹。这里，是它修行的精华，燕指香的魂魄，也在这里。”

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也没有高兴的感觉。

似乎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一晚，从最初听到女生们的尖叫，到现在，看着这个猬妖的内丹，短短几个小时，我就感觉，好像经过了很久。

而这个结局，来临的时候，我又觉得很突然，原本以为还要闯过什么坎儿，但，我们已经得手了。

也许，这种不真实感，就是人生吧。

我微笑，“太好了，那，咱们回去吧。”

“等一等。”凌子来说着，把内丹放入了口袋中。

他又走回到石台的旁边，一跃而上。

我以为，还有什么事情，连忙也跑了过去。向上奋力一跃，双手搭住石台边缘，然后双臂使劲，接着跳起来的冲力，也爬上了石台。

看到，凌子来又走到了棺椁边。

“哥，怎么了？”我问。

“刚才，我击打这木棺棺盖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对。”他抚摸棺盖，“这里，敲起来，感觉里面是空的。”

不等我发问，他右手攥成拳头，一下猛砸下去，一声巨响，木屑飞溅！

“看，这里果然是中空的。”他说。

棺盖之上，他击打出了一个窟窿，里面竟是中空。

凌子来伸手进去，摸索，然后，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根木条，或者准确说，像是一把木尺子。棕红色，约有人的小臂长短，两指宽，很薄，看起来很是古朴。

再仔细看，还真就是一把木尺。一侧的边缘，还有金色的刻度，但不知是尺是寸，这种老尺子，我也没见过。

凌子来拿在手中，翻过来调过去地仔细察看，还放在鼻子前闻。

“你拿着，”他把木尺递到了我面前，悄声说，“别在腰里，别让别人看到。”

我接过来，拿在手里，只觉得这个木尺入手温暖，热热的，摸起来很光滑，很舒服。但是，看分量又不太像木头，比木头要略重了一些。

我刚想开口问，他打断了，“回家说。”

说完，他一跃而下。

我也跳了下去，太高，腿还真疼。

王培此时靠在石台上，还在捂着自己的脸，但已不再惊慌失措了。

“走吧。”凌子来冷冷地说。

然后，他又缓步地走向了那颗头颅，弯腰，拾了起来。

“你捡它干什么？”我问。

“你们两个，都受了伤，咱们此时原路折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