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水到山间剑客啸(2/2)

若是依照原先的方向，不出所料地小舟将撞上这块尖石，毫无生还的可能。船舱中惊骇不已的舟子也在慌乱的求拜鬼神中见到这番情景，顿时吓得魂飞九天。

眼见着如此激流，小舟势必要碰上尖石，舟子早已骇得大叫了出来。

这时李一白不慌不忙地用力在船头一点，身子在飞白的浪花中跃出。舟子见状以为他吓得跳江而逃，想到这等情况下，也许跳江反而有一丝生机，便急忙东摇西晃地钻出船舱也欲效仿。

只见李一白并未跳江，而是径直飞跃到了那块尖石上，而由于他脚下猛点的力道，使得小舟在千钧一发之际，终于堪堪地避过了尖石，朝下冲去。

他在尖石上大笑一声，说道：“船家莫慌，回舱中好好坐着。”说罢他又是脚尖一点，身子从尖石窜出，白浪中稳稳地停落在船头。

舟子见他如此本领，原本惊慌失措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些，舟子试探着将身子半伸出舱外，说道：“公子真是仙人呐？”

李一白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是仙人，但要做仙人。”

舟子啧啧道：“公子这身本领，可当真了得。”

过了这个险峰，接下来的航程便不太惊险了，李一白见到江水稍稍平缓了些，船也不那么动荡了。

舟子此时也觉得险情已经过去了大半，接下来只要小心一些，还是能安全渡过的。

于是舟子走出船舱，拿起船篙说道：“公子，前方是个回流滩，水势不是很急，但小舟容易失去方向，原地打转。”

李一白点点头，说道：“那便看船家的了。”

如同舟子所言，过了湍急的水域之后，便是一处较为宽阔的水滩，江水碧绿，旋绕而行，正中间似乎有某种圆力一般，促使着江水绕流，循环不止。

舟子驶着小舟，调整了一下船头，使之侧身临近山壁，远离了那江水环绕的旋流地带。

舟子指着那旋流的中心说道：“公子你看，那就是龙王爷的嘴呢，过往的小船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龙王爷吸进去，再也看不到了。”

李一白笑道：“既然此地有龙王爷坐镇，先前怎么还会有水鬼作祟呢？”

舟子道：“公子这你可不知道了，龙王爷也分江龙，河龙，和海龙，海龙王当然是能镇住小鬼的，但这青衣江的小龙王”说着舟子刻意压低了声音，似乎是怕被水中的龙王听见一般，低声说道：“小龙王，镇不住水鬼的。”说完还警惕地朝那旋流中心瞥了几眼，好像生怕因言得祸，龙王爷发怒将小舟吸了去。

李一白笑笑，不理会舟子的鬼神之言。

他见到原本湍急的江水随着江面宽阔了些，水势也渐渐缓了下来，碧绿的江水回环地流绕着，隐隐然似有某种回路一般。

碧水东流至此回啊，李一白不自觉地吟道。

在舟子的娴熟技巧下，小舟远远地就避开了那碧水旋流，接来下李一白看到前方的山峰笔直地对着，江面也较为宽阔，前方不远处就能驶出剑门山了。

舟子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好在终于能安稳渡过这地方了。他数十年来在青衣江上来来往往数百回，可还真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凶险的状况，方才那一下，若不是那位公子飞跃一点，可真是要落到江中变水鬼了。

想起方才的情景，舟子至今仍有余怕，不由得再看了一眼前方李一白的背影，可真捉摸不透，看起来学问挺大的读书人，又怎么会有恁般大的本事哩。

难不成真是天上下凡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