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4)
这道光原本应该射进他的小腹,却因为他倒在地上,反而直射面门,刺在了颧骨上,颧骨既硬且厚,翰振东感到面上有些麻痒,伸手一模,摸到一支像是细针般的东西,但他却不能确定,因为那东西竟触手而灭,比冰天雪地中一片薄冰更难以触摸。翰振东心中一凛:“漠北蛇寨‘飞雨针‘!”
漠北“蛇寨”,原名尹寨,数百年前关外第一奇人尹虎髅所创。尹虎髅武功奇高,于暗器一道更是当世无双,且为人心狠手辣,老于机关布阵,每遇一战,无论对方强弱,只要有机会总是要布下重重机关,不把对方斩尽杀绝誓不罢休,即使单打独斗,也要以淬毒暗器把对方折磨得求死不能才心满意足。
由于其人与其下属行事过于毒辣,杀人方式更是与毒蛇无异,久而久之,尹寨就被人们称为“蛇寨”,意为“毒蛇聚集之地”,敬而远之。
翰振东生于关外,七岁之后才被师傅带到中原,对关外的事还算有点了解,何况蛇寨恶名在关外连三岁小孩都不可能没听过,难怪翰振东如此自傲,此刻也有如惊弓之鸟。
“你竟暗箭伤人!”翰振东不由自主地怪叫。
“没凭没据,翰兄可别乱说。”原二令依旧轻摇着折扇,一派从容。
翰振东一愕,伸手又再抚摸自己的面颊,除了针孔处稍有刺痛之外,并无异常,看来针上并无淬毒,而“飞雨针”触肤即没,根本没有任何证据留下。
他不知道,其实“飞雨针”制作过程极其复杂,原料提取极其繁复,在锻造过程中还需辅以内力,再混入见血封喉的猛毒,如此才能成就触肤即入,溯脉而上,一沾即死的绝世“飞雨针”,而原二令所使的,是他自己依样画葫芦做出来的仿冒品,虽然功效相仿,但若是真正的“飞雨针”,即使刺在颧骨上也照样可以置人于死地,而且这仿冒的“飞雨针”是原二令为了这次比武而早有准备,并不以杀伤人命为目的,所以毒药的成分早已被抽离,翰振东若是穴道中针,当真可能剧痛无比,无法再战,但若是射在其他无关紧要的地方,却是绝不会有大碍的。
而且,这仿冒品和真品一样绝对无迹可寻,用以“比武取胜”,绝对适合不过。
感到身体并无什么不适,翰振东惊魂稍定,缓缓站起,开始思考策略。
原二令的飞扇绝技固然厉害,但并非无招可破,然而隐藏在扇影中的飞雨针,却令人防不胜防,一旦打入要穴,必败无疑。偏是自己心无旁骛,独独钻研透穴劲法,若论气硬功,翰振东自负傲视同侪,即使武林中早已成名的高手前辈,也大可一拼,未必就落了下风,但要对付这种飘忽无定,神出鬼没的鬼玩意,一时之间却像是老鼠拉龟,无处下手,只能瞪着眼睛瞎着急。
可他瞪着眼睛,敌人却不会等着他。
原二令已经试出对方武功大开大合,大有气吞河岳之势,如此年纪,如此修为,实在难能可贵,可惜始终年少气盛,不懂得瞻前顾后的道理,只晓得一味抢功,一旦遇上轻灵飘逸,功其无备的精妙武术,就只能束手待毙,任人鱼肉。
原二令心念电转,手上也一点不慢,第二招马上递出,飞扇削向双目,细针直刺咽喉。翰振东双手交互挡在面前,硬挡一招,可惜一招过后又有一招,连绵不绝,原二令占尽先机,全不给翰振东以喘息之机,翰振东一味坚守,在想出破敌之法之前,势要和对方直耗下去,比比看谁的内力强,谁能坚持到最后。
翰振东本以为对方武功尽走轻灵飘逸一路,不擅持久作战,互耗下去肯定是对自己有利,可惜,他却料错了。
原二令不停上下飞逸,左右纵横,但脚力却像是永远用不完似的,扇影银针不停地从四方八面袭来,若非“飞雨针”针身细而易碎,专打人穴道,又若非翰振东所习透穴劲法专门自穴道发劲,此际可能早已胜负分明;但同时他也知道,即使对方的内力还没用完,但是这种难以锻造的暗器也会很快用光,只要他能熬到那时候,胜负就有望逆转了。
果然,数十招过后,翰振东发现对方的攻势开始暂缓,暗器变得时有时无,再过得十招,暗器已全无踪影,想来即使不至用光,也是所余无几了,翰振东估计最多只剩三发,他决定兵行险着,诱敌出手。
罡风劈空而至,翰振东五指如爪,催动内力,一把将来势直要开山劈石的飞扇抓住,同一时间,原二令却如鬼魅般闪至翰振东身后,作势一掌劈出,但翰振东知道他掌中必然藏有细针,攻己要穴。
果不其然,原二令的一掌毫厘不差地斩在翰振东腰部肾俞穴上,同时一股喷泉般的细微锐劲激射而出,刺肉透骨,像蛆虫一般顽固地向筋骨里钻。
但针未及消融,原二令便感觉掌中幼针蓦然断碎,一股大力反趋自己的掌力,他虽早防着对方的奇异招数,也没料到对方能在方寸之间卒然发劲,只得急忙催动功力,劲灌右臂,与对方硬撼一招。幸得他反应灵敏,总算保住一条臂膀,绕是如此,也被震得筋骨发麻,气血翻涌,几乎又要倒地不起。
但在卒然受袭之前,他就已经出了手。
左手。
他的左手与右手同时出招,右手如此大的动作,其实只是掩饰,左手二指只难以察觉地微微一动,一支教江湖中人闻风色变的细针激射而出,在半空中掩过所有人的耳目,回旋半圈,直刺翰振东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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