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2/4)

了他的这种性格，所以故意激他“御驾亲征”，面子给了他，功劳自己捞，一举两得。可现在王珪想劝赵顼回去，那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人们岂不是只知道天下有蔡京，都不知道现在是赵顼的天下了？

如此建议，赵顼岂会接受？蔡京在王珪一开口的时候，就知道他要倒霉了，所以根本就不在意。要论揣摩上意，普天之下又有谁能比得过蔡京？

但蔡京此刻也在暗暗焦急，因为他能看出来，莫威严快要输了。

他脸上那种强忍着痛苦的表情已经明显得连外行人都能看出来了，但是蔡京不明白，他们之间甚至都还没有动过手。

白霜凝敏锐地察觉到了蔡京疑惑的表情，于是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他们都在等对方先出手，先出手的人就会先露出破绽，但是他们又必须先在体内积蓄内力，以免对方突然发难，自己会来不及反扑。内力不停地在体内提炼，但又得不到宣泄，就会开始反噬自身，这时候，谁的武学修为比较高，谁就能坚持得越久，坚持得越久，胜算就越大。”

“这么说来，莫威严快要支持不住了？”

“没错，他一旦先出手，江山必然后发先至，如果不出手，江山又显然比他轻松得多。要死在江山手上，要么死在自己手上。”

“他一定会出手的。”

白霜凝疑惑地望着蔡京，他刚刚分明连那两人在干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又如何能够这么自信地断言呢？但她知道，莫威严一定会出手的，因为蔡京说出口的话，从来都会变成事实。

莫威严确实忍不住了，他本想在自己最擅长的方面入手，逼使江山先行露出破绽，还可能有一丝胜算，但他却不知道，能够承受住体内汹涌澎湃的内力，根本就是龟息功中最基本的功夫。

他已忍无可忍，双脚运聚功力，一下子凌空而起，右手五指骈伸，一掌拍向江山的天灵穴，掌尚未至，罡风已刮肉生痛，那是莫威严的成名绝技——大裂碑手。

但莫威严最传颂天下的，却是拳头，为何却要用掌？

原来，莫威严的大裂碑手专门取人天灵，从未失手，但却不擅用拳功人头顶，而莫威严认为，此刻江山最大的破绽，就在天灵。天灵乃是人身大穴，要是功向其他地方，他自问未必是“透穴劲法”的对手，但是天灵敏感脆弱，总不可能在此处迸发出太强内力，江山只要抵挡不住，必然移身闪避，变成被动行动。

只要他一动，局势就生了，只要局势一变，莫威严就能后发先至。

主动总是比被动更占便宜。所以，为了方便施展后着，这一下大裂碑手并未全力施为——这也是莫威严最失策的地方。

眼看着比铁板还致命的手掌就要打到天灵盖上了，江山依然不为所动，莫威严惊诧万分，难道他当真如此了得，能以致命穴道硬受一击？

莫威严的手掌并没有拍下去——不是他不想，而是做不到。

江山的天灵穴在瞬息之间喷涌出大量的气劲，莫威严的手掌就停在他头顶两寸之外，却始终拍不下去。莫威严心中一惊，江山杀招已至，幸好他这一掌并未用尽全力，就在他感到腹部被尖锐物划过的瞬间，还可以及时地转移内力，才不至于肚破肠流。

其实莫威严并没有估算错误，即使是江山，也不可能从死穴之中激发出太强烈的内力，但是他却太低估了江山的内力修为。江山的确并没有爆发出强烈的内力，但是那只是相对于他自己而言，而对于其他人来说，那已是极强的防御。

如果莫威严那一掌全力打下，江山绝无抵挡的可能，但如果那一掌真的用尽全力，江山必然闪避反击，到时候先露出破绽的就是莫威严自己了。

莫威严长叹一声，自己的武学修为毕竟是跟江山相去太远。当年江山少年得志，名动天下，许多人都不服气，莫威严也是其中之一，但是他始终自重身份，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去向江山挑战，但心里却始终对这少年英雄颇为不屑。

今天，终于有机会跟江山一决高下，本想着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扫多年的郁结，却不曾想，经此一战，得到的只是一个醒悟，醒悟自己到底是多么的渺小。

天下第一竟是离自己如此的遥远！

莫威严一生高傲自负惯了，就算今天要死，也绝不能轻易退缩。他调整好站姿，举起双拳，又恢复成一座山般的模样。

江山一向颐指气使，满以为莫威严受了如此大的打击，就算不至于知难而退，也总会摆出一副退缩收敛的表情来，却没想到，莫威严非但不退缩，还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模样来。

他是早已看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不顺眼了，他决定了，不止要打败他，更不会轻易地杀掉他，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在自己面前俯首称臣。

莫威严又一动不动，变回了一座山，甚至连运气的迹象也没有，江山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他在故弄什么玄虚，也不敢过于冒进，莫威严毕竟也不是寻常高手。

江山缓慢地踱步，左左右右，令人始终看不清楚他的脚步，更不时地对莫威严散发出几可致命的杀气，但是莫威严始终不为所动，也没有运功抵御。

江山忽然明白了，既然注定要败，何必还要运功？莫威严根本知道与他与自己相去太远，一切攻击防御都是多余，他真的就只是在故弄玄虚，企图拖延时间而已。

如果只是为了让小辈们疗伤，江山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