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2/4)

“四哥绝不会助纣为虐！”叶守寒一面杀敌，一面气愤难当地说道。

“当然。雪刀正直不柯，蔡京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会使计把他调走的吧。”第五先生叹道：“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今天是雪刀亲自指挥大军，我们只怕早已命丧当场了。”

解焕高呼：“第五先生，我等应何去何从？”

第五先生答：“事到如今，唯有见机行事。”

落在后面的都是携着孤儿寡妇的人，他们已经落后大部队好一段距离，禁卫军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如此下去，势必全军覆没。

那名义正词严训斥子弟的老妇人将手中蛇头杖重重向地面一敲，说道：“如此下去，咱们全都只有枉死的份，老身如今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亦无需别人来牵挂，你们走吧，老身留在此处，为你们断后。”

“但是……”

“七尺男儿，无谓作小女儿姿态，快走。”

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女孩来到男人面前，忍痛说道：“家破人亡，何必再留于世上，徒增哀愁，连累朋友？惜稚子无辜，望你能将孩子抚育成人，妾身九泉之下，铭感大恩。”

男子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老妇又将铁杖重重一顿，喊道：“杀敌！”

一帮孤儿寡妇犹如将士披甲，得将军令，一往无前地向禁卫军冲了过去。群豪面面相觑，男子抱着小女孩，一顿猛冲，跑到第五先生面前，跪在地上，没等第五先生反应过来，就跪在地上响当当地叩了三个响头，把小女孩交到他身旁的叶守寒手上。

他说道：“请将这孩子安全带走，大恩大德，铭感五内。”

说完，不等第五先生和叶守寒答话，又是一顿猛冲，跑回同伴身边，几人以眼神示意，都得出同一个结论：今天无论如何不可能一起逃出生天了。他们已经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缩头乌龟，如今大难临头，明知难逃一死，反倒云淡风轻，觉得可以一死以谢天下了。

“尽量争取时间，好让第五先生有机会退走。”男子说道，其余几人也齐声附和。

解焕眼看着他们义无反顾地冲进军队之中，虽然的确稍微延缓了军队的攻势，但这种行为，无异于以卵击石。他怎能看得下去？怒吼一声，就要冲到后方救人，却被王孤旅所阻。

王孤旅说道：“我一直犹豫不决，如今局势已无可挽回，就让我在最后尽一份力吧。”

说完，就冲进禁卫军之中，犹如虎入羊群，一时之间禁卫军如潮水的攻势也缓了一缓，他趁机跑到那些江湖人之间，对他们耳语了几句，然后分头行事，竟摆起了小型的阵法。禁卫军一时手足无措，蔡京不断指挥，后军始终难以突破。

解焕热血奔腾，也想上前相助，第五先生对他说了一句：“大局为重。”

解焕真没想过会听到第五先生如此说话，他一直敬重这位武林名宿，却不曾想他竟然为了大局，对武林同道的生死视而不见。

第五先生知道解焕要说什么，他并没有给解焕说话的机会：“老夫并非不想同生共死，但若今天所有武林同道都死于此处，蔡京便名副其实，横行无忌，到时候天下万民，都要遭殃。同生共死的确伟大，但老夫并不稀罕一世英名，只有留得有用之身，他朝才能为天下百姓鞠躬尽瘁，力挽狂澜。”

解焕想要反驳，却想不出任何话语，山中月在旁劝道：“大哥，走吧。”

解焕不情愿地吐一口气，双拳运足十二成功力，打出两条火龙，将身旁汹涌而至的士兵击退，望向蔡京所在的方向，恨恨地说道：“天道有常。今日死去的朋友兄弟，解某绝不会就此罢休！”

众人因为王孤旅和落后部队的牺牲，得以和禁卫军拉开距离，守在城门的童贯对于解焕而言也不堪一击，何况解焕如今正处于盛怒之中，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童贯乃是明哲保身之人，如今形势，就算被这些江湖人士逃了一些，蔡京也不能责怪于他。要是这些人的逃脱要被追究责任，那就是说当今圣上调度无方，谁有如此胆量，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原本，此时蔡京也可以派出白霜凝去拦截解焕等人，但白霜凝何等重情重义，蔡京最为了解，就算勉强她去，她也必定会趁机放走第五先生等人，既然如此，还是别逼迫她去做不愿做的事为好，毕竟，日后仰仗她的日子还多着。

群豪终于夺出城门，立刻按照第五先生的计策化整为零。每一个大城市中，总会有一些不为朝廷所知的秘密所在，好等江湖势力人士能够便于传信联络，众人分散流离，各自潜入据点。众人原本就打扮成寻常人混入汴京，如今只要换换衣裳，就能混入人群之中，轻易撤出京城。

如果林雪刀亲自上阵，调度大军，群雄大概也不能如此轻易零星四散，但林雪刀也并非蠢材，在蔡京要对付他之前，要他交出禁卫军的布防调度总纲，他故意有所保留，令蔡京无法尽窥个中奥妙，以防他日蔡京拥兵自重，也可留有后路。

蔡京调兵遣将之时，总是不能得心应手，为王孤旅等少数人所阻，除了王孤旅军旅出身，善于调兵遣将之外，这也是原因之一。

蔡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第五先生退走，气愤难当，但最后终于安慰自己，总算达到了目的。

蔡京很了解第五先生，经此一役，第五先生七名弟子互相残杀，作为师父的他肯定会心灰意冷，从此以后肯定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