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5)
月黑风高,山岗上四条身影倏忽而至,脚下无声,显然都身负上乘武功。杂草丛生之间,烛光掩映之下,一座石坟孤零零地矗立着,坟上显然是用尖刀刻出来的“霍元亨之墓”几个大字泛着暗红色,在灯笼透出的暗淡光芒之下更显得触目惊心。
四人伫立了一会儿,其中明显年纪最大的那个终于开口:“怎么样,要干可就趁现在了,夜长梦多,迟恐生变。”
“我还是觉得这么做不太合适。”瘦高个子踌躇道。
“事到如今,我们都难以置身事外,更加没有回头路了。”一把坚定的女声作出结论。
“不,你们还是可以回头的,趁事还没干成,赶快抽身而退吧,这里就让我一个人来处理。”另一把男声说道。
“废话!”最先开口的老人家低声喝道,抡起锄头就向坟地猛地锄了下去,其余三人措手不及,也急急拿起工具,开始七手八脚地挖掘起来。
忙活了好一会儿,当四人额上如雨般下的汗水都渗进了脚下的泥土后,辛勤劳动终于有了成果,一副成色尚新的棺木终于呈现眼前。
老人家不屑道:“光看这木纹,就知道是本地木材做的次货,这元亨镖局也忒不讲究。”
“人都死了,说话有点分寸,别为老不尊。”瘦高个子斥责道。
另外那名男子不禁苦笑,女子凑近他身旁,笑嘻嘻地问:“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有趣?我们都这样,看似没大没小不分尊卑,其实心里都把对方当做最亲的亲人。我们都一致认为,亲人之间就该有话直说,凡是顾着身份辈分,说话吞吞吐吐的,都是外人。”
“亲人……啊。”男子不禁感慨,“真好。”
“你们家不是这样的吗?”女子问道。
“我没有家。”简短的四个字,其中的辛酸却非曾享受过家庭温暖的人所能明白,女子一时之间也无言以对。
另外两人好像也察觉到他们的气氛不大对头,于是那瘦高个说道:“开棺吧,早干早了。”
老人家和女子负责把风,另外两人跳进土坑之中,双手四掌同时运劲拍下,把八颗棺材钉一下子同时震飞,两边一起运劲把棺材盖子升了起来。两人抬手,把盖子高举过顶,向里张望,忽然同时发出了一下惊呼声,吓得把风的两人探头向下,异口同声地问道:“怎么了?”
坑中二人脸色苍白,闭口不语,只是默然地把棺盖翻开,跳了出来,把风的两人探头张望,那女的也不禁发出了一下惊呼声,而老人家则是声音微颤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指着坑中的棺材,罕有地感到手足无措,“这……怎么会是个空棺?”
“事有蹊跷,我们先把坟土重新填好,再从长计议。”四人当中,还是瘦高个子最为冷静,他当机立断地说道:“动作快,刚刚的尖叫声不知道有没有惊动到别人。”
四人草草把棺盖合上,连钉子都来不及打回去,就急急忙忙地重新填好了坟头的泥土,唯恐不及地抢下山去。
翌日早晨,阳光普照,却照不散某些人心中的阴霾。山中月跟三贤围坐一桌,眉头不展,一片愁云惨雾。
“他奶奶的!我半生闯荡江湖,就没试过像昨晚般窝囊,要是让武林同道看见我那抱头鼠窜的模样,岂不贻笑大方!”司徒剑横率先沉不住气,一掌拍在桌子上,桌面上赫然多了一个掌印。
“行了、行了。”余今岁也憋了一肚子的鸟气,猛挥着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是那副熊样。这么有趣……严重的事态,现在可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了。”
“没错。”山中月接口道:“现在事态异常严重,那副棺木中竟然是空的,连衣衫都没有,令人莫名其妙。”
“棺材中没有尸体,通常只有两种两种状况。”叶守寒分析道:“一是死无全尸,迫不得已,只能立下衣冠冢;但现在莫说是衣衫,那棺内根本空空如也,像是买回来之后就没开过,直接就打上棺材钉埋下去一样,这种情况……”
四人灵光一闪,异口同声脱口而出:“那人根本就没死!”
余今岁嚷嚷道:“这家伙,竟然装死!”
“不不不,大家先冷静一下。”山中月作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安抚着余今岁,“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得考虑到所有的状况,譬如有人盗尸什么的,听说最近这些人特别猖獗。”
“不可能。”叶守寒立刻否定了这种假设,“盗尸人要的只是财宝,不可能连尸体也搬走,而且我刚才也说过,棺内空空如也,我肯定自己没看错,盗尸也不可能盗得如此干净利落。”
“就是。”余今岁附和道:“再说了,要是坟墓最近被人偷偷挖开过,新填下去的泥土必然比较新,颜色会有不同,只要一眼就……”余今岁顿了一顿,大喊一声:“糟!”,飞身夺门而出,其他三人也在一瞬间明白了些什么,纷纷抢出门去,直奔向霍元亨墓穴所在的山岗。
众人脚程虽快,但依然迟了一步。等赶到目的地之时,只见一大群人正围着墓穴大声喧哗,有的在哭喊,有的在骂娘。空空如也的棺木已经被提了出来,放在一旁,一个上了年纪,但风韵犹存的女人正趴在上面泣不成声,旁边几个少男少女正在苦苦劝慰,神情苦涩。
“糟了,还是来迟一步。”余今岁嘟囔着,走上前去。
几个原本站在一旁,瞪眉怒目的彪形大汉看见忽然来了人,都警觉起来,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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