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深秋水泛不绝 苏州府生事端(2/2)

“两三日？”这下没能耐住性子的是秋广培，“这明日就得上路去淮阳府，五六日后肯定耽误了事！大夫可还有什么见效快的法子？”

晴月虽出不了声，却是明白秋广培所说的耽误事——只怕耽搁五六日后，皇上已经摆驾回了宫去。

“这过敏就是个折磨人的小病痛，”大夫面露难色，“虽难以危及性命，却是让人浑身乏力，浑身痛痒……只得靠着多加休息，才能痊愈……”

秋广培皱着眉头，低眼看着晴月，又往和舍子那边望去一眼，许久不说话，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晴月就先歇着吧，我再想想……”便出了屋子去。

和舍子往晴月身边靠了靠，将被褥往她胸口压了压，“姐姐也别着急……身子要紧，大不了我们就过几日直接往紫禁城走……”

晴月勉强得笑笑，被晴辰握住的手动了动，“是啊姐姐，”晴辰像是哭了许久，“先把身体养好，我们再上路也不迟……”

晴月点点头，慢慢合上了眼，“那就让姐姐先歇着吧，”晴辰才松开了晴月的手，也扶着和舍子起身，“和舍子姐姐，你也先回去休息吧，这儿由我陪着就好了。”

“嗯，”和舍子应了声，“那你有事喊我。”语罢，便随着大夫、跟班和几个丫鬟退出了屋子。

窗外雨声淅沥如初，浑浑噩噩中，已听不见屋内响动，晴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倒是李管家一直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护着，“李管家……”晴月轻唤道，倒是能发了声，喉咙口却生起了疼，“诶，大小姐可觉好些？”李管家闻声连忙凑过来，“晴辰呢？怎么不见她在？”晴月想支起身子，却还是使不上力，李管家便扶着她坐了起来，又在背后垫了个枕头，能靠着舒服些。

“刚秋大人托人叫了晴辰小姐去书房，”李管家回道，“这也有些功夫了，还没回来呢。”

晴月倒也不接了这话，转而看着李管家问，“李管家，你到杭州府的日子可比我都长了……”李管家不知晴月为何提起这一茬，便应声，“也都好几十年了，也亏得老爷和大小姐也不把我当外人。”

“嗯……”晴月沉默了一阵，“二娘对你的偏见，我也知道，后来的这几年日子，也委屈你和宝义了……”

“不敢不敢，”李管家笑着摆了摆手，“能让宝义留在我身边，便是大恩大德了，我们做下人的，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呢……”

“你能这样想，就是最好不过了……”晴月干咳几声，李管家便急着去倒了一杯水，待小呷了两口，便接着说道，“爹爹也曾跟我说过李管家的不容易，只是我在府上的身份也尴尬，你也知道二娘和晴辰才算得上真正说得出有分量话的人，我知道你的委屈，却也只能眼看着，还希望李管家和宝义你们不要怪我……”

“嗨，大小姐你这说的可是什么话，”李管家有些接不下去话，“大小姐你在府内的那般生活，下人们也都看在眼里，先别说这身份上敢不敢怪，纵使有些良心的人，都能体谅！”

晴月不再说话，倒是落了一颗泪来，让李管家慌了神，“大小姐倒是真的受委屈了！”却也只能吐出这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