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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重锤,喉咙干涩说不出声,这种相似感,就如她平日里想题无解时随性的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却不小心反复写了好几次“林越”这两个字,又惊得赶忙讲草稿纸揉成团扔进废纸篓里,好似整个心思都落在那了,回不过神来,整份习题磨磨蹭蹭地写完,却仍记挂着那个名字。半天才吐出一句蹩脚的话:“桠楠,这你的。”
时一把草稿本合上还给陈桠楠,在归类整理的陈桠楠抬头看了眼,轻轻嗯了一声,接过。
她以为,她所以为的陈桠楠是那种除了学习,其他一概妄想分得她半分精力的好学生。
她想错了。
有些细微,在此时,终于得到了合适的正视。
为什么林越来座位找她时,身旁的陈桠楠笔尖总会带着迟疑,写题、翻页的速度也稍慢了些,时一之前一直仅以为是因为林越来找自己的关系而干扰了陈桠楠的思路,并没太过多想,现在,这些微弱的纹路渐渐清晰。
校门口人流涌动,肩很重,抱在怀里的一摞书很沉,她担心一不留神再次被撞散,那就真的太狼狈了,所以在书越发往下垂时她总时不时向上抬一抬重新调整下手势。
她的心绪跟身体承受的重量一样沉甸甸的。
林越突然站在她面前,挡了她的去路,不等她多说什么就自然地接过她手里书。
时一被这突然伸来支援的手和因自己一下子释重的手臂,讶异的目光顺着对方刚劲有力的手臂对上林越澄澈的瞳孔。
“走的还挺快,也不等等我。”林越似有怨念,“书这么重,也不知道让我帮忙。”
“还行。”时一没好意思,欲从林越手里拿回自己的书,“还是……我自己拿吧。”
林越未卜先知般,时一刚稍有动作,他就灵敏的半转身背过去点:“我倒希望你多麻烦麻烦我。”
林越的声音不轻不重,正正好能飘进时一耳朵里,时一刚刚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拉的背带。
“毕竟下学期就分班了。”林越又说,突又义正言辞道,“但你还是能来找我的,实在不行,我去找你也可以。”
林越说这话时别扭的像个四五六岁的孩子,他那时总以为他们的关系飘忽脆弱得需靠那一道道难缠的数学题巩固,似是只有数学题的存在,时一才会多向他靠近几步。
有时时一会一连下来问好几道,一半的习题她都无从应对,林越刚讲解完一题,她又小心翼翼地翻页,指着另一题,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察言观色,然后温温吞吞地说:“还有……这题……”
时一在数学题面前显得分外不堪一击的怯懦,她甚至一度自我怀疑能不能学好它,如果她多独自较劲些,是否也能顺顺当当的得出标准答案。
可林越总能适时出现,站在呆滞地咬着笔杆的她身边指出自己的解题漏洞。
数学题和林越俨然就是一个共同体,林越搬着凳子坐在时一身边,他们挨得很近,构成了高一的后半段时光。
连一贯对语文放任随缘的林越,也渐渐在成绩上有了起色,而她还在一步步的摸索,投注大量的精力才换来期末考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成绩。
“林越,谢谢你。”高一的最后一个从同一个班级里放学出校的傍晚。
“你别说得好像……说得好像我们以后没可能的样子。”林越因为时一突如其来的感谢,弄得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见时一一时语塞,他又慌慌张张地补充说:“我是说,我们以后还是可以一起做题的,我语文成绩还不稳定,剩下的两年……你再教教我,可以吗?”
林越最后的那声“可以吗?”说得轻柔,绵绵柔柔的,有着殷切的期盼。
“恩。”时一为自己这莫须有的难为情,一直不太敢直视前方,只是一味地看着脚下的路。
林越心底缓缓地舒了口气,差点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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