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醒来(1/1)

下午天色急剧昏暗暴雨突如其来，洗刷着三面环山满是工厂大烟筒的幽静小镇，镇里灰色的低矮楼房和泥瓦小院都被雨水覆盖。

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到达傍晚下班时分，雨势渐止，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过往行人的身上或塑料布上，一个个都脚步匆匆有些狼狈。

城西郊区有一片盘踞几十户石砌院落的居民区，其中远离大路的一间灰瓦冷清小院，房顶的淡淡炊烟被带着微风的小雨打散，房檐的垂下来来的水珠“啪嗒啪嗒”落在了下方的鸡笼子上，里面两只母鸡在进了雨水的鸡槽子里寻找粮食。

突然一声惊叫，打破了小院里的寂静。

“她爸，娟醒了！”

屋子里这一声说是尖叫却比正常人说话声音还小的叫声，却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炸在灶膛前发呆的杜爸心口上，神魂不属慌张的起身去看，却一不小心踩了地上的劈柴，脚上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在地！

可他的手紧忙扶在灶台上，顾不得被那坚硬的灶台蹭破了手掌，软着腿脚不等站稳就踉踉跄跄的冲进了里屋。

屋里的火炕上，一个蘑菇头的病弱少女正迷茫的睁开了因为瘦削显得格外大的双眼，努力的去看叫声传来的方向。

“妈……”杜晓娟清醒后发下自己真的离开了地府回归本体，激动之下就想叫一声父母。

可是看到比她还激动万分的爹妈扑到自己面前时，她干哑的喉咙也没能说出话来。

“好孩子好孩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别着急，我们先去医院。”杜爸看杜晓娟颤抖的身体眼圈都红了，弯下身就把穿着宽松秋衣的孩子背在了后背上。

杜妈也是泪雨滂沱，顾不得外面还在下雨，找出一个最少补丁的薄被披在了杜小娟的后背上，然后又是一层塑料布把她从头到脚严严实实的包在杜爸的后被上，又给杜爸带上了草帽，这才自己披上塑料布一步不拉的跟在了两人后面。

看到急吼吼跑回来吃饭的小儿子儿子和大孙子小孙女，杜妈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话记得吃饭，睡觉时候锁门就踏上了院外泥泞的小路。

一家三口，杜爸干瘦的身躯温暖又有力量，背着瘦弱的女儿脚步匆匆的穿过了门前小路，因着下雨的关系，此时没有什么人在屋外活动，偶尔有几个顶着小雨干活的邻居看到了这一家三口急匆匆焦急的模样，还以为杜家的植物人三女儿出了事，一个个都摇头叹息那可怜的闺女。

顾不得和别人打招呼，这西城郊可离镇中心的医院不近，平日里走路的话要四十多分钟，加上雨天道路湿滑坑洼，走路的速度根本就快不了，本就阴天下雨天色昏暗，没走多远眼瞅着就要天黑了。

三个人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的出了小路，来到了通往镇里的大土路上，短短的几百米距离，体力也不是很好的杜爸额头上就见了汗，打量了一下大路两头没有什么可以捎带一程的车辆，头一低咬牙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