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宁可死，也不愿输(1/1)

青竹站在门口，看着叶无忧自己一个人上马车，一脸的不放心。

“小姐，真的不需要婢子陪你去吗？要不你再等等应龙，你一个人进宫，怕是不安全……”

“没事，我会照顾自己的。”叶无忧掀开幕帘露出脸，道：“再者，那天玑院你又进不去。还有啊，我是去读书，不是去刑场，怎会不安全？我不是还有应龙吗？他会赶上来的，放心吧。”

“可是，您不用等将军吗？”

“……”叶无忧低头，“他不会出来的…昨天回来的时候，我闻到了血腥味。”

“啊……”

“小姐，将军说让您先走，不必等他了。”一个家仆急匆匆跑出来说道。

叶无忧放下帘子，“走吧。”

…

凌萧何站在天玑院门口，瞧见叶无忧过来了，他迎上去，戏谑道：“来了啊，天启第一美人。”

叶无忧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啥玩意儿？！”

凌萧何笑：“你来时没听到大家都在评论你吗？传说中的叶家大小姐露了真颜，竟是个神仙般的美人儿，不晓得有多少人想与你相交啊。”

叶无忧嗔他一眼，“滚。”

“好啦好啦，不笑你了，我带你进去吧。”

守在一旁的孙禄福立即为他们打开大门，笑的一脸谄媚。叶无忧从他身边走过时，他立刻把头低了下去，嘴里小声嘀咕，“我没看见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叶无忧脚步一顿，“他在那嘀咕什么呢？”

凌萧何回望一眼，扬了扬唇角，“谁知道呢。”

天玑院内部当真堪比城池，分外城和内城。外城学子年龄均为十岁以下，有习武的贤武楼，学文的雅文阁，修音的乐音坊，以及奇技的图灵馆。分别分布在外城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中间是切磋台，其余的空地都用在了建设景致上，不得不说，外城风光真是雅致。

“那内城呢？”叶无忧努力忽视那些世家公子灼热的目光，佯装平静的问道。

“内城我知道的只有聚贤台，”凌萧何耸肩，“我还没达到内城的审核要求呢，还只是外城学子。”

“堂堂天枢储君，竟然连内城审核要求都达不到。”叶无忧戏谑道。

凌萧何剜她一眼，“本殿下功课全优，唯一达不到的要求便是年龄，内城只有十岁以上的人能进，我还差两岁。”

“哦。”

越往前走，人就越来越少。一片竹林出现在眼前，凌萧何示意叶无忧跟上。竹林深处，一栋竹筑小楼自竹海中显现，一位老者正坐在院中焚香下棋。

凌萧何在门外停步，恭敬的朝内里拱手道，“华休院长。”

华休抬头，笑容和蔼，“来了？进来吧。”

叶无忧越过他，径直走了进去，在华休身边站定，笑着说：“华休爷爷，我是叶无忧。”

华休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娃娃倒是嘴巴甜。”

“阿忧自小被叶将军宠惯了，放纵了些，院长见谅。”凌萧何陪着笑道，叶无忧瞪他，“我哪里放纵了？！”

凌萧何送给她一个白眼。

“你……”

“好了好了，”华休打断他们，装作嫌弃的样子，挥了挥手，“我这院子里啊，满满都是火药味儿喽。”

“华休爷爷……”

华休摸了摸她的头，嘱咐道，“天玑院里不分贵贱，你又不熟悉规矩，凡事要小心些，若招惹了有心之人麻烦不会小。”

“我与你父亲认得，也是故交。身为长辈少不得要多嘴几句，你可别嫌爷爷烦啊。”

“怎么会，无忧受教。”叶无忧拱手道。

华休点头道：“去吧。”

两人走后，华休对着棋局落下一子，然后道：“败局已定，这次你能翻盘吗？”

从暗角处走出来一个男人，剑眉星目，英姿飒爽。

叶臻扫一眼棋局，一掌呼出，强悍的内力直接掀翻了棋盘，漫天棋子中，叶臻十分平静的说：“我不愿输，也不会输。”

华休摇头惋惜道：“叶臻，我不否认你是个有担当的人。你很聪明，取舍有度，运筹帷幄，你的计划很完善，称得上是完美。可是，从始至终，你都没有把叶无忧算进去，这么大的一个隐患，你觉得……你能顺利的实施那个计划吗？”

“我是一名父亲，不可能算计自己的女儿。”叶臻淡漠的看着他，“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让她自己离开我，离开天枢。”

“如若我死了，忧儿就拜托您了。”

华休诧异道：“你竟已抱了必死的决心么？你的计划不是很完美吗？”

叶臻忽的笑了，他道：“世上哪有完美，不过是人们以为。结局是生是死，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我只要她好好的，一生无忧。”

华休心底倏然涌上几分悲凉，他发现他看不懂叶臻，以前是，现在也一样。他叹息一声，问道：“值得吗？”

叶臻在笑，自言自语：“值得吗？”

他生生笑出了眼泪，“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你愿或不愿，不做会死，做了……兴许还能留条血脉。”

“那是要拿命去守护的东西。”

叶臻突然想起了阮青死的时候，他答应过她，会好好保护叶无忧，护她一辈子，护她一生无忧。

可家国天下，从来就不能兼得。